风景。
他就那么掉在漂亮的黄花岩铺就的小路上,仰面朝天,呼呼的喘着气,以出生时的姿态面对夜空。他的眼里竟然有泪水滚了出来,懊丧无比,两手狠拍着地面,不甘的咆哮:“我他妈怎么还会是这样?”
黄蕾在椅子上没起身,躺着,沉声冷斥道:“你嚎什么嚎?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张祺祎扭过头来,望着椅子,我们能望见他,但许晴晴不看他了。他是赤果,许晴晴不好意思,小脸扎在我怀里。
我却看到他那张郁闷、狂躁又可怜的带泪的脸,他说:“蕾,对不起,对不起,我可能是太激动了……”
“别说什么对不起了,我烦透你了。我黄玉蕾为你,还是操了不少心,你到头来还是这个样子,太让人失望了。你倒好,你还哦豁,哦豁个屁啊?”黄蕾声音好厉,低沉而好听,打断他的话。
哦,原来许晴晴妈妈的全名是黄玉蕾。
张祺祎说:“别生气啊蕾,我知道你对我好,为我付出了很多。我很感激,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就……”
“别说了,你给我马上滚蛋,住天佑大酒店去!”黄玉蕾极为不爽,又喝斥掉了张祺祎的话。
张祺祎可怜兮兮的道:“那你……要来天佑大酒店吗?我是说明天或者后天?”
“滚你的,烦都烦死了,我不去了,明天一早自己开车回果城。你赶紧起来,滚!”
张祺祎无奈的站起来,说:“还是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帮什么帮?收拾什么收拾?我没长手啊,我没生活自理能力啊?你滚你的,我在这里睡一夜,不要你管!”
黄蕾是极度的不耐烦,那种火焰腾起来还没有燃烧透的失落感,让她极为冷厉,声音好听却充满了压迫,如急风暴雨一样,听得人就心紧。
张祺祎很无助的穿了起来,几次想说话,都被吼断了。最后一次想说呢,黄蕾居然在椅子上拍手抽腿,搞得椅子都晃、响,骂他说老娘让你别说话,赶紧滚,你没听见吗,再他妈这样子,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张祺祎吓倒了,内心绝对是惶恐而崩溃的。可我他妈也崩溃啊,黄玉蕾这是疯了,要我和许晴晴的命啊!她在椅子上睡一晚上,我和许晴晴怎么办?藤椅还是被压得有些下塌,空间更紧,许晴晴能出去,而我则是没办法了,肩宽啊,身体大了许晴晴一号啊!
最后,张祺祎收拾好了,似乎想开口说什么,黄玉蕾直接一句:别说了,快滚,看见你就烦!
张祺祎哦了一声,像丧家之犬,走得不快,但失魂落魄。这时候,老子心里倒是有些爽呢,他妈的你不是要找人把我弄残的心都有吗,现在咋样,被女人给收拾了吧?
黄玉蕾呢,没一会儿倒是在藤椅上坐起来,似乎坐那里静静的看了张祺祎的背影吧,最后长长的唉了一声,又倒下来了,压得我肩膀都有压迫感,不得不呼一口气出去,让肩宽樎一下。
楼顶花园里安静了,夜风又清凉了起来,在藤椅上睡着,实在是很舒适的事情。可我和许晴晴在下面挤着,确实是很痛苦的事情。
我被折腾得够呛了,唯一遗憾的是,空间太狭窄了,没法掏手机出来操作录个音,要不然帮助会相当之大。
可那时也只能等黄玉蕾睡着了,再作出去的打算了。我和许晴晴拥抱着,大气都不敢出,一身的汗水,紧张的等待着。时间变得那么难熬,真是煎心啊!
黄玉蕾也真是的,烧了一半的火,这水也是半开不冷的,估计心里也烦躁,就在那藤椅上翻来翻去的,不时哀声叹气,不时拍椅子,用脚后跟抽椅子,狂躁得很,完全就是不能入睡的节奏。
那个时候,我倒还是有点理解蔡绣春了,也懂了些为什么。也许吧,男人的成熟,少不了对女人的理解,也少不了对人性的理解吧?
好在那么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黄玉蕾总算是消停了,彻底安静了,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许晴晴一直紧张,流汗,一身湿透了。她终于轻轻在我耳边说:夏冬,我们悄悄出去吧,到我房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