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哭,但我忍住了泪。哭也没有用啊!
我披散着炸头发,脸上红肿,一身伤痕,衣物上也脏了,鞋子也他妈只是一双那个被虐待地方的布拖鞋,也破了。我就在人们的注目中走过,失魂落魄,跟叫花子一样。
川西坝子是成都平原的别称,这个坝子的场镇上,各种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刺激着我的味蕾,可我囊中空空如也,只能看着别人吃,自己吞着口水。
我找了一家公话超市,哀求老板半天,他才让我打两分钟的求救电话。
我打给了唐七,临走时他说过有事儿给他打电话。当时我还没在意,只当他憨傻呗!谁知这话应验了,我也只能打给他,我的憨子朋友,希望他能带着钱来救我。要是那小女人对他好的话,可以开车来接我吧?能那么出来玩的女人,没车怎么行?
我失望了,唐七关机了。
我想起可心姐,忍不住拨打她的号码,她手机无法接通。打了好久,依旧是无法接通。
想打染姐的电话时,公话超市的老板按住了电话,说你还是走吧,打也打不通,赶紧走,哪儿有饭还可以讨一口。
我被轰出了店子,茫然之中,走到了镇口,看到了大路,有通往青城山风景区和成都的指路牌,到成都只有40公里。我要回家,哪怕是走,我也得走回去。
要过年了,我要回成都,回酒店拿背包拿钱,我要赶回果城去,赶在大年三十之前给我妈烧纸。老家的说法是:逝去的人也要纸钱过年的。我不相信这个,但我想我妈,我想告诉她我有爸爸的下落了。
一个人走在通往成都的公路上,路边有行人,看我如看乞丐;来往车辆开过,声音如同在耳边呼啸。我是被世界抛弃的生灵,孤独的生灵,但我要活着,要回家!
中午后,我实在太饿了,走过一片周围无人家的小岗子。岗子上面林木茂密,野草不少。我在路边抬头看了看,我看到了野地瓜的枯藤,就在岗子顶上。
我像疯狗一样奔上小岗子顶上,呵呵,那里林子里有不少的野地瓜,我刨了好多,泥都没地方洗,就在地上坐着,用衣物搓了搓上面的泥,然后一阵狂啃。
一嘴的野地瓜混着泥,那却是人间的美味。我吃得饱饱的,感觉好累,坐在林子边上,还是想休息休息,睡上一觉,醒来再挖些野地瓜路上吃。
没一会儿,我睡着了。做了梦,梦见邱梅贞追打我,我在躲避,然后醒了,惊叫一声,因为身体失重,居然从林子边往下滚。
下方是一片小草地,我耳畔传来一声惊叫。我身体被一棵柏树挡住了,闻声一看,呃……
一个长发女子背对着我,穿着白色的吊穗小冬裙,上身白色贴身小羽绒,裙下是黑丝冬裤袜,可她正慌忙站起来,往上面捞着袜子。后墩圆滚滚,雪白一片。
她着急着大骂“你要死啊”,还回头来看我,那时已经将裤袜捞上去了。可她一看到我,顿时大惊,一脸通红,破口就骂:“炸毛狗,怎么是你啊?你个混蛋看什么看?”
我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遇上许颖颖。她却马上冲过来,想打我的样子。
我赶紧爬起来,慌忙往小岗子下跑去。谁知身后还传来一个声音:姐姐,你怎么了?
我愕然,是许晴晴。眼前呢,小岗子下,公路边赫然停着许颖颖那辆白色奔驰。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姐妹俩上这上面来小解的,还不在一个地方。
我一回头,许颖颖的中跟皮靴已经踹到了。我下意识往旁边一躲,避开了。她失控收不住,踹到了一棵枯树,树干断了,她摔在地上快成了一字马,美腿极修长。
我看到了许晴晴从那边奔过来,和许颖颖一样的打扮,还是那么漂亮,像个纯净的小天使。她惊住了,大叫道:“夏冬,你怎么在这里啊?怎么又弄成这个样子了?”
那时许晴晴从地上爬起来,又来踹我,我赶紧一扭头就往小岗子下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道:“许颖颖,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