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告诉我为什么,在我怀里挣扎,大叫着让我放开她,不要碰她,她会害着我的。
可我就是不放开她,紧紧的抱住她。那种感觉像是一个强者抱住一个弱者,像是一个强大起来的小弟弟抱着大姐姐,更像是一个晚辈抱着无助的苦难的长辈,或者说就是一个孩子抱住母亲。
她曾经的过往我知道得不多,但那些岁月已经是一个悲剧。婊子的生涯,你说能有多少喜剧吗?她曾经是我的背景、导师,对我有莫大的帮助。可如今她的虚弱,只让我疼,疼到心里。
不管她发生了什么,我不想抛下她,于情于义皆不可抛弃。豪华的大房子里,竟是她一个人居住,她的孤苦,谁人懂?我来了,我就不想放手。
她挣扎不动了,一头的汗,汗水里都带着药的味道一样。她吃的药一定不少,不知是什么药,味道不是那么好闻,整个人就像是在药水里泡过一样。
她伤心欲绝,委屈无边,就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声音凄惨无比,听得我心里一阵阵像锥子扎一样。而她在哭泣中,终于向我讲出了真相,让我心痛的真相。
原来,秦青已经是梅毒晚期了,行动不便只是一方面,中枢神经系统的伤害是另一方面,免疫力被严重破坏又是一方面,全身起疮、溃烂,只能等死了。
起先,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这个病,还以为是皮肤痤疮,用了很高级的化妆品,还有些效果。后来严重的时候,她只能去医院检查,不曾想就是这个病,已经治不好了,只能在家里等死。
她不要我抱她,是因为怕我身上有伤口,怕病毒传染给我,让我也染上。因为这个病,有时候到中期都没有什么皮表反应,基本上中期才能略有反应,大面积爆发时就是晚期了。
她说应该是在北京的时候染上这个病的,至于是谁染给她的,她没有说,我已无法追问。毕竟她的圈子也是很乱的,谁知道呢?而且,她这爆发得太快了。
我想把她送医院去,但她不想去了,说都没有用的。她还去过德国,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她工作早辞了,只能在家里等死了。
我听来也是绝望了,难道就这样看着她死去吗?可在德国都没有办法,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啊?她不让我在她家里久待,但我却留了下来。
我身上没有伤口,我戴上口罩,每天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为她吃药、换药,忍受着她身上无数溃烂处的腥臭与脓血,我没有任何的怨言。我只想尽量延续着她的生命,别的什么也不想。
我生命里的恩人,她在重病临死的时候,竟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曾经围着她转的男人们,一个也没来;那些巴结她的人,一个也没来;单位的同事,也一个都没来。只有我在那里照顾她,日复一日,不离不弃。
世间人情冷暖,有谁能切身体会。也许那时候,只有我和她吧!
那些日日夜夜里,我关掉了手机,什么都不考虑。她无治,但我要为她送终。我什么也没图过,只是滴水之恩都当以涌泉相报啊,连吴雪英也是这样说的,何况她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呢?
我曾经想过叫金素波来成都,和我一起照顾秦青,但秦青不允许。她说,不想素波看到她那难看的样子。她想的是,到最后要死了,再叫金素波来一次就好了。
那些日子,我才知道她生命的历程,沉重而悲伤。很小的时候,她就被从福建拐卖到了四川。养父是个酒鬼、赌鬼,养母没多久死了。
十碎的时候,养父强了秦青,然后长达七年都这样。直到她上了四川大学,才摆脱了养父,因为养父死了,因为欠了高利贷赌债,被人砍死了,GA机关立了案,但也没人真去管这事。
上大学的时候,她和黄玉蕾是同学。黄玉蕾家势比她好多了,但和她也算是挺好的,因为黄玉蕾的哥哥黄玉虎喜欢秦青。那时候,黄玉虎也在上大一,寒假的时候去了美国旅游,再也未归。
黄玉蕾连大一下学期也没上,就怀了许凌锋的孩子,退学了。秦青呢,在大一下学期,就被一个小老爷的给包养了。可小老爷没多久犯了事,她被送给了另一个男人,保住了位置,然后越做越大,可这个做大的过程,让秦青从此成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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