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我很窝囊,也很惭愧,没能履行好我的职责。曾经我以为离开成都那个圈子,到果城来,我可以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但到这里来,我才深深的失望了。”
我说你失望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身在局中而已。
他居然来了句:没有一般黑,只有更黑。
我哑然失笑,说:“当然了,果城是一个小城市,但这里的水很深。白的方面,杨上京的影响仍在,就是那一次生日宴,都能体现出极大的问题来,只怕他当差的时候,那些下属现在一个个都身居高位,位高权重了。黑的一方面,呵呵,杨家会坐大了,这倒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这里出了一个西南王许凌锋。你怀疑到了许凌锋,但你不敢出手,哪怕你和姚东徕都将成为亲家。因为许凌锋的大女儿怀上了一个叫卫星的男子的骨肉,许、卫两家已联姻之势。而姚、卫两家的明争暗斗,由来已久,你们李、许二家的局面也有趣多了。”
当然,我更怀疑许颖颖肚子里的是我的种。
李修良脸色突然有些尴尬,白晰的脸上有些红晕浮现。他点了点头,说:“夏冬,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当数其中之一。你已经把问题分析得很到位了,但在这其间,我只是一个很窝囊的人。姚东徕那边,只是梁咏慧在一手操纵着一切,我是不同意的,我不想牺牲女儿的爱情自由,但已经身不由己了。对了,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我说李局,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我也算是有我的渠道吧,我得为我的渠道人保密。
他点头说好吧,我尊重你,并不深问,但很显然,夏冬你的老辣已经到了一定火候了,对于政治,你懂多少?
我淡淡一笑,说李局你想谈大政还是小政?
他突然一笑,点头慨叹,说不简单啊,你真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得让无数人刮目相看。
我说:“李局你过奖了,我只是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和磨难,对这个时代、世界、人心领悟得深一些。我能感觉到你其实是一身正气的人,只是身在局中,完全不能自主,做一些事情都得考虑到各方面的利益,让你无法大展拳脚,只能屈居高位,不能谈抱负。从个人的人生价值来说,你恐怕更羡慕像广安袁全袁伯那样的局长,不是吗?”
他很感慨的点了点头,伸手抚了抚额头,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是的,比较羡慕袁全。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袁全一生也就将终老在广安了。若非他父亲曾经也是老岭导,可能早就下课了。而我,也很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来,无奈当年一步错,则步步都错,这一生很难敞开心胸办些事了。”
我听得有些感触,人生真的要走对路,要不然真的是一错就成千古恨了。可他突然苦笑得厉害,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说真是好笑得厉害,我一个四十五岁的半拉老头子,跟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然交起心来。
我不禁道:“李局不老,身手犹健胜小伙。不管怎么说,李局能请我喝一盅茶,抽支烟,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也是很荣幸的。更不用说了,你的小女儿对夏冬有培养、陪伴、指点、保护之恩。”
他呵呵一笑,说不讲这些了,回到正事上来。他敞开心扉对我说,在果城,主要的头头脑脑里,只有一个邹正平是干净的,以前还有个孟能柱也很干净,但也终于还是下水了。
我说孟能柱与你也是儿女亲家了,你难道也怀疑他和许凌锋有串通,或者说邹柿的死,和他们都有关系?
他说:“这不是怀疑,是肯定有串通,肯定有关系的,但我缺乏证据。而且,根本没法启动相关的调查程序。邹正平是我高中同学啊,贫寒出身,投往仕途,清政廉洁,两袖清风,却落得这个下场,我心里实在是不忍,深感无力和愧疚。”
我能感觉到他的真挚情感和无奈之心境,说:“李局,我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