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的金银古董之后,生了好奇之心,想要看看这里面到底都有什么宝贝,转来转去,他发现仓库的后面有一个暗门,暗门朝地下延伸而去,悄悄推开暗门之后,墙上有火把照明,他拿了一把继续朝下走去,真当他下到最底,眼前的一幕让他腿都软了。
眼前出现了无数女子的衣衫红彤彤的肚兜儿,粉翠红黄的各色纱衣,整整齐齐的挂在架子上,遮挡着前路,起初他以为这是刘昌路的什么怪癖,抓一把提鼻子一闻,上面还带有女子身上的体香,心里想着抓到了刘昌路的把柄,喜笑颜开的朝前继续走去。
一道黑洞洞的幽深隧道出现在眼前,他举着火把往前走去,地底下根本分辨不出东西南北,也不知道这条隧道究竟通向何处,只是这隧道走了没多远就到头了,显然是还没有挖通,他来此地也仅仅三个月而已,对这条隧道什么时候开挖的,又是像挖到那里自然是不知道的,暂且不去管他,笑嘻嘻地回头继续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紧接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前面摆放着七八个铁笼子,不少笼子上还带有血迹,杨大心想:难不成这刘老财还有驯养野兽的喜好?没听说过啊。
再往前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精秀房间,要是换做宅子里的其他下人来看的话,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陈设和刘昌路的卧房如出一辙,只是稍微小了点罢了,床上的幔帐合着,他挑着火把奓着胆子朝床边探去,一挑幔帐,竟然发现一具身形干瘪的干尸,看那一头灰白长发,显然是个女人的模样,联想到刚才所见到的女衣架子,带血笼子,杨大心中震惊,他慌忙的朝外跑去,走的还算小心,没有烧了什么东西,及至仓库,他想也不想的一把就将那块佛宝抓在手里,出了门之后确认无人之后,小心的将自己买的那把锁插上,装作气定神闲一般朝外走去,所去之处正是李唐夜宿的那棵离着村子不远的大树底下。
当天夜里,杨大先是带着自己亲弟弟杨二悄悄去了仓库,失去佛宝光华的仓库此时看不出里面到底有什么,杨二也只能跟着自己哥哥的脚步往里走,可是事情不顺,刚走到女衣架子,弟弟杨二手里的火把就不小心将其点燃了,火势迅猛,很快就烧的什么都不剩了,杨家兄弟择时溜走,临走之前,杨大还抓了一把仓库架子上的金银器。
那条隧道正是刘昌路修来通往自己房间的,一直以来他也知道,经常去仓库办事难免会引人生疑,尤其是自打杨大郎来了之后,自己的行动就更是不方便了,索性,他找了几个亲信连夜挖隧道,先是从仓库位置挖了几天,然后转到自己房间里动手,家中的一切都有自己盯着,确保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然而他还是失算了,当天夜里,就当那条隧道被彻底打通之后,滚滚浓烟从中传来,刚从外面回来的刘昌路心中大惊,连忙进入其中查探,他沿着随着快速前进,他捂住口鼻闭气前进,区区浓烟不足以侵扰他的心肺,仗着自己的修为迎着火势逐渐的走入仓库的地下室,转而走进仓库,仓库的黯然失色让他一愣,他尝试着呼喊杨大,却怎么也听不到回信儿。
刘昌路自知大事不好,吩咐几个亲信连忙将地道的事隐瞒好,然后喊出家中其他所有下人,一同前去追杨大,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杨二也消失不见了。
及至追到那棵大树下,杨二的尸体惊现在众人眼前,杨大的踪影全无,宝物估计是够呛能找的到了,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亲信跑过来传报说自己的卧房塌了,这使得他震惊,他让那几个人把隧道的事掩埋了,没让他们把自己的房间拆了,他心中暗骂这群蠢猪,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做点什么。
然而他还是先安抚下自家人们的惊慌,用了一句“福祸相依”的说辞让诸位被佛经沾染的信徒心中为之一暖,反正已经塌了,现在回去也不能补救了,索性好事做绝,将杨二的尸体掩埋好,带领众人默念《往生咒》。
正在这时,树上有声音传来吓了他们一跳,抬头看去,树枝摇晃,却不见有人的踪影,刘昌路心中感叹,得亏自己没有着急去追杨大或是回去拯救自己的卧房,要是被树上那人传扬出去,闹不好会生了自己不善的恶名,一切都收拾停当之后,刘昌路率众缓缓朝着村子里前进,心中担心着仓库当中的秘密。
事实上,刘昌路之所以将杨大安排在看守仓库一职上,不光是因为他欠了自己的钱,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就是杨大这个人,虽然什么套都往里钻,但他运气使然,每当钻完了套之后,都能通过不经意间的小细节看出幕后主事之人,倘若日后精进,说不准也能成个察言观色的幕僚,眼下最需要的便是磨炼他的心性,让他能在这个枯燥的岗位上痛定思痛,悔改前非,这无疑是刘昌路心地善良的又一表现。
然而幕僚却是没做成,反倒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茫茫夜空,刘昌路望着其中闪烁的星星兀自兴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错了还是对了,他相信人皆有向善之心,所以几次三番的给人机会,却出了杨大这么个屡次伤自己心的混蛋,他知道人性有时候确实会贪得无厌,却仍然相信永平城佛光普照,会给人以心灵安慰。
明日便是盂兰盆会,西域高僧慧贤法师的现场讲经说法,自己白天为了盂兰盆会的准备食物水源操劳了一整天,刚回来便遇到了这番精神摧残,他感觉有些累的喘不过气,他想去仓库下面的地下室待一会儿,然而那个地下室已经化为乌有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许是我刘昌路的好命到此就要告终了吧。”他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