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极反阳,万事万物,阴阳和合才是正理,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只有阴阳协调,方才生出这天地万物,有了这江湖上的恩怨情长。”
楚天寒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楚家,那时候的楚家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暗镖生意横纵青苍地域,引得无数正经镖局都跟着只能做一些小生意,阴极必反,暴露在天下人的眼里,所以楚家完了。
他这个人,懂阴阳晓八卦,善于组合军阵,研发武器装备,之前和晋阳军对阵所使用的的玄光铠,乃是他根据史书上记载的只言片语以及楚家军所存的锈迹斑斑的铠甲作为参考所自行研制的,他善于积攒情报,推导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能够调动部队,哪怕手里仅有几百人也能打出上千人的阵仗,实打实的一个顶尖军师,然而楚家最后的失败却也是归功于他的大意,是对李唐所招揽之人的大意,是对裴家父子的底蕴的大意,为此,他痛定思痛,从而改善自己的缺陷,目的便是为了重振楚家雄威,让楚家人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底下,告诉世人楚家的底蕴。
一袭青衣,俯瞰芸芸众生,一头青发,思量人心不古,一双青色眸子,看穿世间百态,这是他楚天寒想要成就的人,也是他一直努力的方向。
看着楚天寒一副沉着冷静的姿态,李唐笑道:“我要不要跟长生山上的掌教张真人说一声,让他给你留个首席大弟子的席位,阴阴阳阳的,是不是马上就要说什么五行八卦了,哈哈,刚好,长生山上的道士也喜欢穿一身青墨玄衣,跟你也算是匹配,如何啊?”
“去你的,该上哪凉快上哪凉快去,你知不知道你在晋阳城给我惹了麻烦了,你这个笨蛋,号称鲤鱼才子,却总是意气用事,我之前说给你听的那番话你就那么说给晋阳知府和晋阳宣慰使听了,丝毫没有半点保留,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骂你好了。”楚天寒没好气的说道。
“我又怎么了,那帮官员的面孔你是没见,第一次跟他们交锋的时候我用微言大义将他们说的脸上都挂不住了,我拂袖而去,不再继续踩他们,免得狗急跳墙,第二次他们请了文玉他爹来坐镇,都是千年的狐狸,自然是一眼就能看穿言语背后的说辞,我若继续扯皮,恐怕晋阳府也会大发雷霆,说不准真的会发兵剿了你这黑风寨,到时候你就不得不挪窝喽。”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晋阳府不会出兵剿了黑风寨,那晋阳知府童光贤有一个儿子,名唤童永坤,他总是在他爹上公堂的时候在影壁墙后头听音儿,之前我楚家之人曾经和他打过交道。”
“这个童永坤很可怕吗?”
“童永坤倒是不怎么可怕,不过你差点杀了他的一个朋友,这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你最好问问你找回来的那个书生,看看他对此事持什么态度,若是真的有才,说不准还能为黑风寨出出主意,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灾祸,要是没有你所说的那般才华,我养他几日就让他下山自生自灭吧,黑风寨目前正在整顿的关键时期,养不了那么多闲人。”楚天寒白了一眼,不再说话,有了上次赵小五的遇人不淑,他对李唐的识人本事有了些许的埋怨,只是他忍着不说罢了。
恰在此时,宋鹤鸣突然从远处奔来,嘴里大声喊着:“李唐先生!李唐先生!我有要事要跟你商量!”
李唐看了看宋鹤鸣,又看了看身边的楚天寒,笑着跟楚天寒说道:“你看吧,说谁谁到,说不准这次你可真要将他留下了。”
不多时,宋鹤鸣便跑到两人身旁,他先是给李唐跟楚天寒施了一礼,紧接着慌张地说道:“李唐先生,我刚刚望着天边的云彩发呆,突然想到童永坤可能会因为咱们对王家报复一事展开复仇,咱们要不要提前做出防备,免得晋阳军出动,咱们这群人可能会遭遇到灭顶之灾。”
李唐微笑示意,说道:“刚刚我还在跟军师江寒说到此事,我对童永坤不甚了解,军师倒是说了一些见解,他也觉得晋阳那边可能会对咱们展开行动,不过现下我们想听听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宋鹤鸣顿了顿脚步,持拳在胸,朝着四方天地看了看,脑海中便开始了翻江倒海,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童永坤此人决计要为王希化一事复仇是肯定的,但是要动用晋阳军,此事并不简单,咱们山上有五百人,那么他至少也要率领三百精骑才能和咱们对抗,童光贤快到致仕的年纪了,此刻也是一心求稳,不为其他,但童永坤肯定会百般想辙,最后也一定会发兵前来,咱们从晋阳步行回来,先生修为高深带着我在道路上狂奔也用了两日之久,晋阳精锐骑兵只消一日半,外加童永坤磨他爹的性子,怎么着也得五天才能到咱们这里,算算时间,转移寨子应该够了的。”
楚天寒闭眼倾听,突然冷笑道:“哼,转移?说得轻巧,我马罗山上五百弟兄,刚刚建成新宅不久便要转移,你让这些安顿下来的弟兄作何解释,若是因此瞧不起我马罗山姜大当家的,就此离去,我黑风寨刚刚做起来的面貌就会顷刻间化为乌有,这就是李唐为我寻来的新助手吗?”
宋鹤鸣哑然一愣,当即说道:“军师,今日马罗山众弟兄尽皆调动,难道不是军师的意思吗?起初我没想明白,没当回事儿,后来仔细一想,有童永坤与王希化一事在其中纠缠,军师听罢李唐先生的那一番话定然会做出一些举动,想必是军师已经想好了该往何处避难了,不知在下是否说对了?”
楚天寒顿时起身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李唐的肩膀,笑道:“的确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