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开拔!”
随着裴寺生的一声令下,号角声响起,因为原驻扎镇西的黑熊将军朱建龙调往镇东,所以此刻镇东的三千人马由朱建龙率领入城,镇北由赵定贤率领四千人入城,镇南裴元英率三千校尉营,镇西则有裴寺生亲自率领着八千部众,除需要留在城外操纵大型器械的两千余人以外,裴寺生额外配备了两千人守卫他们,自己领着其余四千人朝镇西大门走去。
原本就不大的灵犀镇一时间被这一万四千士兵塞了个满满当当,街道上,巷道里,四路大军一起涌入,镇上百姓早早就已经乱作一团,此时的他们已经不管谁家谁户了,只要是能进去躲一躲,保住自己的性命便是万全之策。
县太爷张广聚早早的被裴家父子打了招呼,此时坐在自家厅上丝毫不管外面的兵荒马乱,然而有一个人却因为灵犀镇乱而心生惋惜,这个人就是卫镇使刘通,一个遭到朝廷内部挤压的五品官员,卫镇使本应属于朝廷直系,由皇帝亲自掌管,具备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也是和李宗业当年所创的绣衣御史之中的一员,自李宗业倒台之后,绣衣御史便被皇帝直接纳入了自己的麾下,故而以刘通的职位,被安排在灵犀镇上充作监管李宗业的负责人之一,顺便负责灵犀镇上的夜间安防工作,这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然而刘通并没有因此萎靡不振,他每一晚的值夜都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马虎,倒不是因为他有意这么做来讨上峰欢喜,而是刘通本就是这么个人,心肠不坏,且李宗业对他有知遇之恩,虽然偶尔会跟着裴元英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但其实也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杏林书会上不就是为了一份花名册限制了书生们的出入吗?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刘通和李家父子关系还算不错,在长此以往的接触之下,他发现李宗业并非和朝廷里那群官员们所说的那般恶毒,反观一切,李宗业倒是像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为了青苍操碎了心,然而百官可不管你的功过是非,一旦挡住了他们的晋升之路,那无疑就是最大的政敌,更何况天下人已经到了“只知有荣国公李宗业,而不知有乾祐皇帝”的局面了,最终随着李宗业的倒台,皇帝重揽朝政,天下还是那个天下,自己一个小小的卫镇使和昔日高高在上的国公打成一片,叫谁心里也会觉得开心。
那日李宗业下葬,自己没有亲临现场,并非是自己认为李宗业不值得,而是自己无颜面对他们父子,别看日常里自己能跟他们父子俩说说笑笑,但实际上自己的任务就是监管他们,抱着这么个理由再去见那个平日里跟自己说说笑笑的老者最后一面,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索性就躲在角落里看着李宗业的灵棺抬出灵犀镇,自己也跟着偷偷抹泪。
然而又能怎么样呢?如今李宗业死了,还有李唐,自己的监管任务还没有结束,灵犀镇上的安防工作更是永无止息,安心做好眼下的事便是自己的头等大事,更何况今天的灵犀镇被城外的几支部队弄得这般混乱,自己镇南镇北的来回跑都阻止不了人们的恐慌,分身乏术的刘通感到无比的心塞。
眼下,更是有几支不问东西的部队在灵犀镇里横冲直撞,他四下里搜寻率领部队的长官,最终在镇西看到了晋阳指挥使裴寺生,他微微欠身,询问道:“指挥使大人,今日这是所谓何事,为何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使得镇内百姓都跟着慌乱起来,大人不觉得自己有些失职吗?”
裴寺生眼皮一抬,看了看站在自己马头前面的刘通,不由一笑,说道:“我还心说,这都入秋了怎么还有苍蝇蚊子的吵闹,原来是卫镇使刘通刘大人,幸会幸会,今日我等有要务缠身,劝你休要阻拦。”
“指挥使大人,我知今日大人率领众位将士在灵犀镇练兵,可为何不能提前跟镇上百姓打个招呼,非要做事做的这么急切,大人就不怕下官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治大人一个失职之罪!”
刘通一本正经的说着,他跟楚定边一样,实在想不通如此仓促的行事到底为何,哪有朝廷军队无关惊扰百姓的先例?裴寺生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如同是在玩火。
“呵呵,刘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还企图向朝廷弹劾老夫,殊不知你已经有三年不曾进京面过圣了吧,连圣颜都见不到的卫镇使,跟一介废物有何区别?朝里都知你来灵犀镇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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