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文玉第一次见面之时,晚上的大风吹得窗户呜呜作响,害的她一夜都没睡踏实,第二天一早跑来找我,我看了看才知道是有一块小石头卡在窗缝儿上导致窗户关不严,你家小姐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想必在家也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吧。”
“哈哈,李锦鲤这不是说笑嘛,那个大户人家不会给自家的儿女多安排几个下人伺候着,像关窗这种事从来都是下人去做,小姐毕竟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去做那种事。”
李唐会心一笑,察觉到三寸胡已经上当了,转头便跟气鼓鼓的谢文玉说道:“文玉你看,有人在笑话你不懂常识。”
谢文玉没好气的朝自己的鼻子尖吹了口气,心说:哪来的别人,不就是你这个大笨鲤鱼在笑话自己嘛。然而她转念一想,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当即做出愤怒状,伸手就要抓赵兴庆的三寸胡,三寸胡心中大骇,只好从谢文玉的身边退去,随手找了个凳子坐下说话。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沉寂,三寸胡心里已经没了办法,总不能把小姐绑回去吧,况且自己只是个谋士,又打不过她,只好心里独自生着闷气,楚天问看到他们互相不说话,倒是心中为之一乐,谢文玉八成是走不掉了。
李唐率先打破僵局,对着三寸胡说道:“先生既然是谢大人身边的谋士,想必应该也通晓一些文墨吧,不如咱们今天来对个对子如何?”
“哦?李锦鲤还有这般爱好,不知师承何人,所学那家那派啊?”
“哈哈,不过是闲来无事多读了几本书罢了,偶尔也会跟着吟哦几句,倒是不成什么系统,也不分哪家哪派,纯属自己觉得有趣便学了而已,若是先生对的上来,我让楚少主安排人亲自将文玉姑娘送回府上。”
“若是如此那是再好也不过了,不知李锦鲤临时可有什么妙对,赵某人洗耳恭听,也好听听这传唱千古的佳作。”
“称不上是什么佳作,只是听闻先生高论,临时起意而已,先生听好了我这上联,北来一燕,短翅短爪短尾短颈短年轮,五短尽在一身。”
随着李唐将上联缓缓道出,这让三寸胡心中不悦,这是在说自己短手短脚短脖子,至于那年轮,分别就是在说自己的胡须,北来一燕,晋阳城刚好在灵犀镇北,这只燕子就是说的自己,哪里来的什么佳作,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倒是一旁的谢文玉听得欢喜,一扫之前的不悦,脸上也已经有了笑容,就差鼓掌叫好了,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片子,等我回去好好跟你爹参一本,三寸胡心里想道。
然而心中再怎么不快也不能就此表露出来,本来人家就是在嘲讽自己,要是再气急败坏,那简直就是让人当猴耍了,赵兴庆摸着自己的三寸胡,问道:“李锦鲤所言何意?赵某应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为何嘲讽在下五短身材?”
“赵先生领会错了,如今已经入秋,燕子南飞,刚刚在进会客厅的时候看到一只小燕儿,刚刚又想起来了,要是有什么对不住之处还请多多担待,还请先生对出下联,我等洗耳恭听。”
“南归鸿鹄,大志大气大智大慧大乾坤,五大直指苍穹。”
“好,先生高论,在下佩服,佩服。”
李唐刚想夸赞三寸胡的才思敏捷,不成想赵兴庆冷哼一声:“李锦鲤,在下告辞了。”
“赵先生,文玉姑娘不接回去了?”
“还是让谢大人亲自前来迎回去吧,赵某才疏学浅,当不得这般大任,留步。”
说着,三寸胡就跨马出了灵犀镇,楚家剩余三人纷纷道贺,楚天问在一旁也跟着说道:“唐哥儿好一手欲擒故纵啊。”
此刻,赵兴庆跨在马上,眼里北望晋阳城,本来心情不悦的他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怜悯,不由得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灵犀镇,原来,北面有大军朝着灵犀镇而来,名义上跟百姓说是战防演练,实际上目的是什么他早就听谢成安说过了,过不了多久这里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寸胡心疼的不是别人,正是谢文玉,他不忍心让自家小姐看到这种惨烈,然而今天自己失败了,没能将小姐接回去,坐在马上的三寸胡缓缓说道:“人生一世,时也命也运也,自求多福吧。”说完便催动马儿,这只“鸿鹄”朝北方的晋阳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