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将李宗业的灵棺在长生山洞玄峰埋葬,萧红和韩笙儿也就此留在了洞玄峰,李唐由于差人在一旁看着,只好跟随着楚家人一同回到灵犀镇,下山的路上,那群书生已经走不动路了,在山上走了一整天,双腿忍不住的打摆子,一路上他们唱的嗓子都哑了,说不出话来,幸亏楚家人大多身强体壮,搀扶着那群书生下山来。
这几日不断有山安凤余两镇的灾民涌入灵犀镇,楚定边开仓放粮,在自家门前支起二十口十饮的大锅进行施粥,寻常的宵禁控制不住这帮流民,最后只好在镇西的大门口多设置几位兵丁把守,由是,楚家门前时常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还好官府处置的妥当,临时为他们搭了露天帐篷作为避难所。
楚定边本来想着让这群跟着受苦受罪的书生们在家吃饭的,然而黄宗羲盛了一碗白粥下肚,二百多位书生跟着先生学样,也跟着喝了一碗白粥,然而黄宗羲喝完白粥之后眉头微皱,看了看四下的流民百姓之后,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子丢进了大锅当中,楚定边当即就急了,拉着黄宗羲往一旁没人的地方走去。
“黄院长,我好心好意为受灾百姓施粥,你怎么往我的粥里加沙子,这还让人怎么吃?”
黄宗羲哈哈一笑,嗓子已经累劈了,他努力的清着嗓子里的余痰,却怎么也正不过来,他用力的喊,但是声音微乎其微,只好附在楚定边耳旁用气声说道:“你不觉得你家粮食消耗的太快了吗,你这平白无故的施粥,这里面不光有受灾的百姓,还有一些爱占小便宜的小人也跟着一起吃。”
“那又如何,我楚家家大业大,害怕他们吃垮了不成?”
“楚家主,话不是这么说,再大的家业也是你自己挣来的不是嘛,圣人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为什么要让这群不劳而获之人平白接受你的惠顾?这一把沙子加进去,假灾民尝出牙碜肯定就不吃了,而真的灾民肯定还会继续吃,因为这是他们唯一果腹的办法。”
听完黄宗羲这么说,楚定边哈哈大笑起来,笑骂道:“好你个‘伴读状元’,虽说没进过朝堂,但是做事可一点都不比朝堂那帮人心善,竟然想出这么个阴损办法,要是贤兄还活着的话,大概又要说你不疼人了。”
“哈哈,李国公如今已经去了,何况当年我只是率领一群书生登上城头作战,他说我不疼学生,如今又是带了一群书生为你楚家节省粮食,省下的粮食是为了给那些真灾民用,不疼人就不疼人吧,烦请楚家主跟我那帮学生说一声,跟我回去了。”
“不劳你黄院长了,一会儿我派人派车,将你们都送到各家各户去,从山上下来这一路都累得不行了,现下正跟灾民们坐在一起呢。”
“哼,我黄宗羲的学生,这么点苦都吃不了还如何为家国天下计,既然楚家主不愿代劳,我就自己跟他们去说。”
“哎,何必这么犟呢,果然是一点都不会疼人。”
楚定边拦不住黄宗羲,任凭这头老倔驴带着学生们一瘸一拐的朝镇东杏林学院走,楚定边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当即示下将每个锅里都加上一把沙子,这一下像是犯了众怒,不少人都站起来骂楚家不仁不义,给人吃的东西里面掺沙子,当即就离开了,楚定边也懒得解释,走的这些还是不饿,要真是灾民,那管这里面是不是有沙子,史书上曾记载过,灾荒大行的时候不仅粮食不够吃,甚至都出现过食肉糜的典故,现下虽然用不着那么残忍,但粮食是给灾民吃的,那些贪小便宜的爱上哪儿玩上哪儿玩。
这七天里楚定边一直被李宗业的丧事忙的转晕了头,此刻的他如释重负,想要回到房中歇息片刻,从李家村回来之后,自己就将自己所住的卧房腾出来安排给李宗业养病了,此刻他下意识的回到自己的那间卧房,但一进到房中就想起了之前和李宗业待在一起的短暂几个月时光,心中涌现出无数的悲伤往事。
想当年他们楚家还是一伙流亡军,作为皇上的私军而成立于黄岚王朝末期,本想着匡扶社稷,还没等祖上的这伙人出手黄岚一朝就衰败了,自打黄岚王朝结束之后,这支军队不忘使命,仍旧成编成伍,他们从京城附近逃至苍州找了一处无人山地定居下来,本以为可以就此安居乐业,自己爷爷的爷爷作为这支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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