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朗声说道:“若不是你这书生意气,兴许当年我还看不上你,正是因为你这一身的书生意气,才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我爹也才能选出你这个穷小子当我的夫婿,你呀,你就知足吧。”
“哈哈,知足知足,定当知足的,这辈子有你,无悔,要是有下辈子,希望我们还能再结一世夫妻。”
“呸,谁要跟你这个老东西再结一世夫妻,这辈子还不够苦吗?下辈子我要做一只飞鸟,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地之间,朝饮清露,暮眠幽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要跟着你受苦受罪了。”萧红开玩笑的说道,引得李宗业也跟着哈哈大笑。
李唐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母亲,和久未如此开心的父亲,心中也跟着开心,对李唐来说,没有什么比一家团圆更加和睦美满的事了,更何况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一旁愁眉苦脸坐着的楚定边看到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心里也觉得欣慰,跟着一家三口道了声别之后旋即也去找自己的两个儿子团圆去了。
“娘,这些年你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给我们两个来封信,使得我日日夜夜的想娘,小时候我记得有一回我想娘想的着急,便去找父亲哭诉,谁知道一向不曾发火的父亲上来就是一巴掌将我打倒在地,从哪开始我即便就是再想娘,也不敢去找父亲了。”
李唐想萧红“抱怨”着这些年自己想念她的过程,以及李宗业曾经因为此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萧红听到自己儿子被打了,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李宗业,李宗业顿时哑口无言,直呼是这个小王八蛋告黑状,李唐嘿嘿一笑,却被萧红用手指点了他眉心一下。
“唐儿,不是你爹不给你,是他给不了你,别说是你们父子了,就连一直在外的我也受尽了风霜,你没看到吗,头发都白了,不再年轻喽。”
一听这话,李宗业顿时不高兴了,通过他的老眼明明看到的就是一个少女,那里来的老婆子,稍微愤怒的说道:“瞎说,你明明就是一个俊俏的女子,哪里来的什么老婆子,你要再敢这么说我可不乐意了啊。”
“好好好,都依你,你这个糟老头子,这么大岁数了,在孩子面前还没个正形。”萧红嗔道。
李唐嘿嘿一笑,为李宗业辩解道:“娘,我爹他正经了一辈子,在朝为官时正经,为民办事时正经,就连到了灵犀镇,也是正经,如今重新接回母亲,您就让他不正经一回吧。”
谁知道李宗业听完李唐的辩解倒是不乐意了,没好气的说道:“呸,小王八蛋,说谁不正经呢。”
“娘,你看,我爹跟楚伯伯出去才几天,连脏话都学会了,还不是老不正经,哈哈。”
“我看你爹啊,就是闲得慌,年纪越大越不知廉耻,年轻时候那阵儿读的圣贤书都喂狗了。”
病榻上的李宗业艰难地抬手指着李唐说道:“没错,都喂他了。”
看自己夫君这么说话,萧红心里那个不自在,也跟着没好气的说道:“你俩父子都是狗,一个老狗,一个小狗,这会儿都在我面前跟我讨债呢。”
李唐连忙摆手辩解道:“娘,这您就冤枉孩儿了,孩儿可是咱们苍州的鲤鱼才子,在外有李锦鲤一称,可不是什么小狗。”
一家三口顿时哄笑做一团,只是李宗业在跟着笑的时候突然咳嗽几声,这让母子两人重新担心起李宗业的身体来,李宗业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我的身体我知道,都是老毛病了,岁月无常啊,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今年去,挺过去的话,最多还有半年活头,挺不过去……”
萧红立即伸手堵住了李宗业的嘴,不让他继续将“混账话”说下去,即便说的是实话,然而在这生离死别之际,谁也不愿意听到这类伤怀之言。
然而这时,楚定边从外面重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表情十分复杂,将李家母子拉至一旁说道:“贤侄刚刚应该也探查过了,贤兄的身体已经几近支离破碎了,目前只是凭着一口气撑着,但是不知道能撑多久,我楚家走南闯北,世间的好药我这里也有不少,然而竟无一种药能救治贤兄,现下只有一粒九转回魂丹,服下之后可保十日恢复如初。”
楚定边说到这里迟疑了,李唐急忙问道:“十日之后呢?”
“十日之后,立即身亡,再无解药。”
萧红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李唐安慰着母亲,心里一时也没了主意,就听屋里“噗通”一声,立即就听到李宗业高声喊道:“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