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的眼眶红了,紧紧搂住云宁,把脸埋进女儿的头发,无声,无泪,只有身体在轻轻的颤抖。
等他们父女慢慢平静下来,我扶起云宁,让人打水来给她洗过满是泪痕的脸,帮她梳理凌乱的秀发,看着镜中花儿一样的少女,问道:“云宁,这女儿家嫁人呢,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别听别人怎么说,你自己怎么想?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云宁声如蚊蝇,怯生生的说:“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离开娘。”
“穆沙走了吗?”
云宁摇摇头,又伤心起来:“我不知道,我骂他了,他还受着伤……”
我无奈的看云宁哭泣,转向周斯年:“沙滩上的船没有了,”我看着他的脸色,试探着说,“要不,让人给他家里送信问问?”
周斯年懊恼的一擂桌子:“不可能,我不可能第二次引狼入室,穆沙如果想娶云宁,除非入赘,不然,”他走近云宁,语气坚决的说:“阿宁,如果穆沙不同意入赘,爹爹照顾你。”
他这种话不是第一次说,云宁,云馨,还有云福,周斯年的女儿,个个命运多舛,这不会是天意弄人吧?我牵挂着皇宫里的云遥,这个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看起来尊贵无比的女孩儿,心里沉甸甸的。
我叫了周杨来,让他安排人在近海寻找穆沙,他受了伤,不一定能靠那么一条小船回到家,说不定会在近海某个小岛上休息。
过了几日,出去寻找穆沙的周杨回来了,却没有找到穆沙,但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在一个小岛上,发现了义父的陵墓。
我和周斯年急忙前去查看,这是一个荒岛,但荒岛不荒,全岛都被树林覆盖,从远处看,郁郁苍苍,重重叠叠.望不到头。
树林里阴暗而寂静,神秘莫测,树木的交错的枝梢,繁盛地伸展,颤动的叶子织成的不工整的穹门和碧绿的云,停在清朗的蔚蓝的天空下。
义父的陵墓就在这片美丽的森林里,很明显是新墓,规模宏大,构造壮丽。前面立有石碑,上写先严周鹰扬,先考丽丝绮合葬之墓,立碑人:子,周楠。
周楠竟然是义父的儿子。
周斯年怅然:“当年,我就是在这个岛上捡到的周楠,没想到,竟然把义父的儿子捡回家。”
他自言自语道:“也好,我杀了他的一个儿子,又帮他养大一个儿子,也不欠他什么了。”
我听了他的话,明白他一直为杀了义父的那个孩子心怀愧疚,劝慰道:“不知者不怪,你不要太难过了。”
他苦笑:“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做的事都正确无比,我要杀的人都有必死的理由,”他摇头叹息,“稚子何辜呢?我质问过义父,他却没有质问我。”
“义父就这么没了吗?”我心里有不真实的感觉,“他那么厉害……”
“他中毒了,”周斯年伤心的说,“还记得山崖凹槽里的血吗?在小镇,只怕想杀光龙禁卫的人,已经不是义父,而是周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