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说:“这说到出身,他们哪里有你的出身高贵?”我落寞的看着夜色,“再说,他们都是昨日黄花,还提什么出身?大汉朝的刘家,还不敢说自己是永远的贵族呢。”
周斯年苦笑道:“是啊,我这朱家遗孤,连朱姓都不敢用。”
他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尽的悲凉与无奈。我挽住他的胳膊,轻抚着他的后背,陪着他在沙滩上慢慢走着。
海浪一声声的拍打着沙滩,又一次次的退回去。海风轻抚着我们的头发与身体,发丝扬起,衣袂飞扬。
周斯年深吸一口气,轻轻笑道:“家族不幸,让我阴差阳错的生活在这里,也是大幸了。在大海面前,我们太渺小了,遇到的事更是不足挂齿。都是小事。”
我点点头,答应着:“嗯嗯,年哥,”我把头靠在他身上,说不尽的爱意绵绵:“除了你,都是小事。”
他宠溺的拍拍我的手:“让你累了一天了,你回去睡吧,我再走走。”我拉着他,“你去哪里呀?一起去睡,”酸酸的说,“你是不是想如梦了,要去陪她呀!肯定是了,前几天你还说想她呢。”
他“呵呵”笑着,不置可否,只说:“我当然陪着你,这么多年,我哪一晚不是陪着你的?”
我简直是无言以对,每晚都回来,越来越成了他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也成了我自己骗自己的借口,装着看不见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露水情缘。
可现在家里的如梦,是他正经的妾侍,他要去陪她,连晚上回我这里来都成了恩惠。我心里委屈极了,可他这种强人,除了柔情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一时泪眼婆娑:“我不管,你是我相公嘛!我不管你想谁,你只能陪着我。”
他揉了一下我的脑袋,宠溺的笑着,拉着我的手往前走,转变话题问:“魏云旗是不是不想娶云宁?”
我看他没有再提让我自己回去的话,心下轻松,说:“如果他们两个真的亲密到我们所看见的关系,就像杨总管说的,这多好的一门亲事啊,云旗怎么可能不答应?”
“什么意思?”
“云宁反常的很,我看,明天你去给云宁诊诊脉吧,你平时对云宁也不关心,现在该补偿一下她了。”
他站住了,盯着我:“诊脉?云宁出什么事了?”
我看他生气,斟酌着说:“云旗从小是顽劣,可他从来不撒谎。他说,是云宁故意做出那种样子给咱们看的,我想,云宁可能有难处吧,她知道你不会答应她和穆沙,可有些事,是很急的。”
说到这里,周斯年站住脚,看着我,眼神里像是有火,在暗夜里闪闪发亮。很长时间以后,怒气冲天的问:“穆沙?”也不等我回答,转身就往回走。
我急忙跟在他身后,喊着:“你别冲动!别冲动!”他不理我,越走越快,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回到发现穆沙的地方,没有看见穆沙的影子,我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一只倒扣的小船旁边,倚着船帮,大口大口的喘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