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是一个小书房。古朴而简单的书架,占了这间小书房一整面的墙,书架上的书,竟有一大半是医书。书架旁边,是一个小小书桌,书桌上面是文房四宝。书房的中央是张小几,上面放着棋盘与棋子。
靠着屏风的位置,有一个木色雕花花架,花架上面,放着一盆阔叶绿植。花架的旁边,也就是我正站立的地方,就是茶水桌。
我倒了一杯茶,茶香馥郁,好像某种花茶。用托盘端了,绕过屏风,把茶递给李朝宗。
周斯年依旧低头跪在那里,李朝宗接过茶,喝了一口,随手递给周斯年:“斯年,这还是你当年在辰王府时给朕配的安神茶,你试试,看看太医院配的可地道?”
周斯年为难的接过来,本来,皇上的一杯残茶,吃掉何妨?可今天这残茶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我默默走开,绕过屏风,坐在书桌旁,看着屏风上的富贵牡丹图发呆。
书桌上摆着一张写着字的纸,纸张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竟是一首孩童的启蒙诗:“汉高辛苦事干戈,帝业兴隆俊杰多。犹恨四方无壮士,还乡悲唱《大风歌》。”笔迹熟悉,竟像是周斯年所写,只是字迹显得很稚嫩了一些,应该是他孩童时初读书时所写。果然,落款处写的,是二十六年前的日期。
二十六年前,周斯年只有十一岁。十六岁的李朝宗,初遇十一岁的周斯年。从此,“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满是医书的书架,这些字。屏风后的小茶桌……这分明是周斯年的居室。这间寝宫,是按周斯年当年在辰王府的居所来布置的。
我悄悄的走到屏风边上,往外看去。那个茶杯已经放在旁边,和那个银盘放在一起。不知道那杯茶最后是被喝了,还是留在里面没有动。
周斯年仍跪在地上,李朝宗仍坐在他的旁边。紫玉色的袍服淡化了他冷硬的线条,这间居室本身的清雅闲适让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一对君臣,莫名的和谐,像极了一幅永恒的画。
李朝宗仿佛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注视,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胜蓝,过来。”
我依言走过去,想跪拜,被李朝宗制止。他挥挥手,说:“把斯年扶起来,云逍的穴位也快解开了。你们走吧!去江南也好,把那里看好了。有你们在,朕放心。”
我看着他压抑痛苦的神情,近距离看,他的眼睛真的有了疲态,他的鬓间真的有了丝丝白发,不由心里一酸,双膝跪倒,哭着说:“陛下!叔叔!您要多保重啊!”
李朝宗笑起来:“好了,你这丫头,让你把斯年扶起来,你自己倒跪下了。平时不要总顺着他,他做的不对要多劝谏,”他看着我,眼神威严,“云遥,等到了年纪,朕自会让她与胜弘完婚,你不用牵挂。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李氏皇族的长公主。有你在他身边,朕放心。”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