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颓丧的往椅子上一坐,盯着地面说:“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
我预料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高老头儿一惊,“为啥哩?”
“她…嫌我没钱,嫌你脏…”
我眉头一皱,“这样的女的,分了就分了。”
“可是,我舍不得她。”
我有点冒火,“你怎么这么窝囊?嫌你没钱也就罢了,她居然嫌高大爷脏,那可是你亲爹啊,这种女人要来干嘛?”
高凉‘刷’一下抬起头,一改往日的温和,目光像要吃人一样,从眼镜片后面射过来,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就窝囊了,怎么了?!”说完这一句,高凉把精神转移到高老头儿身上,眼睛却不看他,“我窝囊不是一两年了,读书时,因为穷,被人看不起,我忍。现在呢?还被人看不起,连个女朋友都谈不上…我实在受够了!”
说完,高凉起身把那茶杯拂落在地上,大踏步走了出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这还是当年那个性格内向的让人觉得有点酷,熬完药以后各种有耐心的喂给高老头儿喝的那个高凉吗…
这晚,高老头儿搬个马扎坐在小院儿里,望着远空的月亮一直发呆。我倒了杯水拿出去递给他,他摇头不接。
“大爷,该回去睡了。”
“你先去睡哩孩子,大爷再坐会儿…”
第二天我起来,见高老头儿坐在椅子上,眼睛红红的,看样子一夜没睡。
“醒啦。”
“嗯,大爷你吃早餐不?”
“不吃。”老头儿哑哑的说,“那啥,你给天义打个电话。”
“打电话?干什么?”
高老头儿嘴角抽搐了一下,缓缓道,“你让他给他那领导带个话,就说,我愿意帮他化灾哩…”
“你要帮那个人?!”
“嗯…”
“大爷你想清楚,那人是自作孽…”
高老头儿打断我,“我想清楚哩,去打电话吧。”
见我愣着不动,他朝我瞪了瞪眼睛,“让你去就去哩!”
去打电话的路上,我心里很难过,老头儿这是为了高凉,要做违背原则的事了…
下午,那人开车过来了,提了一大堆东西。高老头儿不仅全部收了下来,还提了个条件,那就是在原来的价格上,再多加一倍的钱。那人二话没有,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大爷,要怎么帮他?”那人走后,我问。
“把那啥,吉神请下来,照护他,帮他把灾挡过去。”
“请吉神照护恶人,这样违天理的,万一遭天谴怎么办?”
老头儿苦笑了一下,“看我哩命吧…”
我想了想,咬牙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高老头儿眼一瞪,“你去个球儿哩?在家待着!”
我硬要去,老头儿要拿烟袋抡我。我说你有本事就把我抡死。最终,老头儿没抡下来,眼圈儿一红,叹了口气,回到座椅上。
天刚一擦黑,那人就来了,说高老头儿让他准备的东西,他都已准备好。
我跟随二人走到门口,老头儿忽然停了下来。
“哦,对喽,冷雨啊。”
“嗯?”
“帮我把那啥,油灯,从床底下拿一盏出来。”
“就拿一盏么?”
“是哩,快去。”
我刚走到床边,就听身后‘哗啦’一声,门关住了。我一下反应了过来,扑到门边用手去拉,拉不动。
“大爷!”
“在家待着哩孩子,大爷我明早就回,不会有事儿,放心哩…”
夜渐深,空气越来越压抑,沉闷。我心里很不安,试着用奇门遁甲卜测老头儿此去的吉凶,卜不出来,我只得团团在屋里转圈子,夏星默默的在我身边飘荡,陪着我。
见我急的满头是汗,她把意念集中在右手上,把手抚上我额头,帮我去汗。
“冷雨你别急,高大爷这么做是为了儿子,他是好人,老天爷不会惩罚好人的。”
“但愿吧…”
后半夜的时候,外面刮起了风,吹得院子里的杂物叮叮当当的。风停后,响起了滚滚的闷雷,随着一道炸雷把电给震停,下起了瓢泼大雨。
那雨一直下到天蒙蒙亮,才开始减弱。忽然间,我听到院子里响起‘啪啪’的踏水声。
高大爷?
来不及感应来人是谁,我就扑到了门边。门‘咯呀’一开,我看到了聂天义。
“快走,高老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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