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懂我妈在暗示我什么。
汪文杀人未遂的罪行不因他的辩解而改,在下通知的那天,吴太太约上我,离她说“风头过去”的时间段仿佛差了点时间,但她像一点不在意,冲着我身后打闹的儿女招收,笑容里有母亲特有的慈祥。
再看向我,吴太太说,她精心设计了这么久的局,总算等到了今天,没想到事情定性后,她心里像空了个地方。
“吴太太难不成还想他了?”我故作轻松的打趣。
吴太太抿了口咖啡,也微笑,“我想了想,我这么做是不是还对他太收下留情了,要不是跟你扯上关系,我还想跟折磨他一点儿。”
她是认认真真的在遗憾,汪文只是坐几年牢这么简单。
“吴太太您是个好母亲。”我点到为止,她眼神里划过一丝惊讶。
“你猜的倒不错,你看看我这两个儿女,你仔细看看。”
我回头,去看打闹的俩孩子,旁边阿姨谨慎的盯着,生怕出一点意外。
“我跟我老公结婚都是为了各自家族利益,当初还是他高攀的我,我看他踏实能干,也就同意了。公司都是我父亲给的,现在事业做大了,他在外面怎么花怎么乱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花花草草的灭不完,光碍眼倒无所谓,但有人想死了。”
是汪文。但我看了一阵她儿女,都没什么奇怪。吴太太笑声很轻,眼神阴冷。
总算才提到了真正原因。
她说有几次她出差,汪文就有恃无恐到她家里,见到她两个孩子。
就有一次汪文因为不爽或者别的,趁着吴老板有事出去,坐他们主卧里玩儿电脑。
“房间的摄像头是我很早前就放上去的,我跟我老公很久没过性生活了,也提过我有洁癖,家里的床要是沾了点别人的味儿我就能闻的出来,他当笑话听,但也一直没做过出格到这程度的事。”
但她俩小的玩闹时误打误撞的就进去了,当时的汪文正在看G片预热等吴老板回来。见小孩儿进来,没撵,反而来招他们进去,电脑上的画面没关。
吴太太确认过,当时的音量条调到一半,那声音该多清晰画面该多清楚的被俩小的听进去看进去。
说到这,吴太太的话戛然而止,她是再说不下去了,太气,太恨。
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除了眼皮稍微眨次外,就像个雕塑。
“他啊,是个杂种,找了我儿子过去,我女儿吓得在原地不动,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哥哥被欺负。”
我听到这心如刀绞,脸上像被挠开花了一样疼,这些震撼话冲击着我心脏,怎么会是这样。
“还好我儿子聪明,拉着他妹妹跑了,但这俩小的有时玩过家家,她哥哥的屁股都是光着的。”
“他可能心存侥幸,觉得我孩子小,不知道表达,新闻里频出的虐童事件不就是这样么。当事人利用小孩子位弱心态施加暴行。”
是啊,这样的新闻屡见不鲜,却仍然像恣意生长的毒蔓,无法完全根除。
吴太太现在的话音太平淡了,像说着天气。她平静那表情的背后,是吞进了多少煎熬难受。
那是她在放轻家庭放轻事业后唯一看重的东西,差点被汪文彻底毁了。
而当时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恨是嫉妒吴太太的儿子合情合理的占着他试图吞占的公司资源,又可能因为点别的,都不得而知。
汪文的这些龌蹉肮脏下作行为的真正原因,除了他本人知晓外,已经没人愿意去了解。了解即是渴望被理解。他汪文还真配不上。
“所以我在想,人究竟要到什么程度才会彻底完全的绝望,少一分少一秒,都不够完全,我要他活着,又生不如死。”
到现在我分不清究竟是吴太太更恨还是我更怨。但我们联手推了汪文进地狱,而留下的残局,让我们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