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佑行站在岩石上,任由浪花与岩石碰撞的水花打到自己的身上。他修长单薄的身影在他面前广阔天地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寂寥,孤单。
他深邃的目光比他眼前的大海还要暗沉,他的心比这黑夜还要死寂。他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他还是没有赢过容风?
他去了小岛的南边,那批货先前确实在那里。可是就在几个小时前,已经有专门的飞机把那批货接走了。他恼火的跑到容风逃跑的地方,想把容风撕了,却发现容风已经快他一步乘着游艇跑了。只剩下狼狈的温诚。
孟佑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残破的游艇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当他赶到这里的时候,海上的风浪大到他的游轮出行都会有风险的地步,他只能先把温诚救了起来。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海边只停着这个残破的游艇。他们分不清这艘游艇究竟是容风乘的那辆还是李晖则所乘的那辆。
不过基本上结果都一样,同样的风暴,两艘游艇差不多也是同样的结局。这艘游艇上没有人,那艘游艇上也不会有人。
“容风,你应该死在我的手上。”倏地,孟佑行的目光变得阴鹜了起来,他冲着无垠的大海的吼了起来,“大海!你有什么资格杀了容风?”他的情绪渐渐变得激动了起来,开始拍打自己的胸膛,“只有我!只有我才能杀死容风!只有我有资格!只有我有资格!”
直到他喊到嗓子沙哑才停了下来,他有些颓废的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两眼空洞的看着大海。
多少个夜晚,他都会梦到容风被自己踩在脚下,向自己苦苦的求饶。每次梦到这些,他就会从梦里笑醒。可是等醒过来的时候,他又会发火的摔了被子。为什么?为什么这只是一个梦?
现在终于有这么一个机会,把容风打败,让容风在自己的脚下的求饶。却被这样的大海把这样的机会给破坏了。他能不发火吗?可是,他也知道,这是最没有用的发火。
过了一会,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双手掐着腰,仰着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容风死了,他终于死了。再也没有人跟我作对了。m市从此就是我的天下了,哈哈……”
笑着笑着,有两行眼泪从他的双目里流了出来。这不是快乐的眼泪,更不是悲伤的泪水,它仅仅只是眼泪,不带任何感情。
有一个人站在柔软的沙滩上默默的流泪,他流的是悲伤的眼泪,懊悔的眼泪。温诚看着此时已经微风习习的海岸,心里深深绞痛着。
最终……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去吗?他算不算间接的把自己的姐姐害死了?
一个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打架受伤没哭过,面临死亡的威胁时没哭过,甚至是父亲生病住院,他都不曾哭过。因为他觉得男人流眼泪是没出息。而此时,他却哭得像个孩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海上的风更小了,小到海浪只能轻轻舔着礁石,而不是猛烈的撞击了。
温心感觉自己全身都好像被冷水冲了一遍,冲得她浑身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她朦朦胧胧的醒了过来,入眼的就是冰凉的沙滩。
“我还活着吗?”温心用手撑着地面,缓缓的坐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头很痛,耳朵好像也还是嗡嗡的。她记得她好像抱着容风的胳膊,游艇几乎已经冲到了海浪的最顶端。
温心扭头看了看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也不知道是在陆地上还是小岛上。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至少已经平安度过了风暴。
对了,容风!
温心一想到容风立马爬了起来,却因为腿麻又跌坐在了地上。幸好沙滩比较软,摔的不疼。她坐了起来,揉了揉酸麻的酸麻的小腿,艰难的站了起来。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光线比较暗。能看到的范围有限,她拖着腿慢慢挪动了起来。“容风!容风!你在哪里?”
温心渐渐喊了起来,然而除了树叶偶尔的沙沙声,没有任何声响。
温心喊着喊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当时在游艇上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她完全不记得了。容风有没有可能……
“不会的,容风一定不会有事的。容风!容风!你在哪里?如果没有你,我在这荒岛上,我也会活不下去的。你舍得让我死在荒岛上吗?”温心带着哭腔,一时心急稀里糊涂的说了许多。这样陌生的地方,她确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