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手快地把人拦下,“御膳房里不兴藏私,他知道就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秘方是为了宫里的贵人们调理身子用的,由谁来做不是做?
“还是孙老您有眼界啊,不像某些人小肚鸡肠,成日里只知在御膳房兴风作浪,挑拨是非。”张御厨阴阳怪气的损了一句。
唐芯貌似愤慨地夺门而出,没人看见,在她转身的刹那,嘴角勾起的那抹得逞的窃笑。
这天正午,张御厨按照小贝子打听回来的消息,依样画葫芦,给齐妃送去了相同的膳食,亲眼目送送膳公公出门,唐芯向孙老交代一句,一溜烟窜去了乾清宫。
“皇上~”
人未到,声先至,且语调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激动与亢奋。
沈濯日睨了李德一眼,他躬着身退到墙边,刚站稳,面前一道劲风呼啸而过。
狂奔的步伐在长案前停了下来,她噙着抹不怀好意的笑开口说:“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儿。”
修长的手指轻轻攀上白玉茶盏,慢悠悠举至嘴边。
“您答不答应,倒是给句准话啊。”唐芯急切地催促道,恨不得伸手去抢他手里的茶杯,但稍微想了想后果,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濯日不着急出声,悠悠然揭开茶盖,吹了口气。
“您能晚点再品茶吗?我真的很急,”唯恐他不信,她又添上句,“真的!”
“何事?”声线美若天籁,是唐芯听过最动听的!没有之一!
她搓着手,双眼放光的说:“我想跟你借个人。”
“……谁?”
“修容姐姐!我有很要紧的事,得拜托她去办。”这事儿只有武功高强的高手才能办到,而她认识的人里,武功又高,又能请得动,且口风紧的,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她一人。
“朕的近侍,几时变成给你跑腿的了?”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唐芯舔着脸笑道:“我是借用!一会儿就把她给您送回来!顶多占用她一个时辰,哦不,一刻钟的功夫就成。”
不就是借个人吗?敢不敢大气一点?
“朕为何要答应你?”沈濯日挑眉反问。
“咱俩是什么关系?您不至于小气到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肯应了我吧?”说这话时,唐芯心里真没多少底气,更是害怕着他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沈濯日看了她许久,将她的不安和紧张尽收眼底,良久,才道:“好。”
“就这么简单?”突然掉下的馅饼,砸得唐芯有些懵圈,她准备了一箩筐的说词,甚至想好,来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打打感情牌等等把戏对付他,他却一反常态的爽快答应了?
“在朕未反悔之前……”话还没说完,唐芯就往房梁上招呼了一声,扭头冲出殿门。
躲藏在梁上的修容在帝王的默许下,飞身跟了出去。
刚出门,就见某人忽然在台阶中央刹车,调头折返回来,站在门口大叫道:“皇上,你真好!”
不问理由,就把身边的侍卫借给她用,绝逼的大善人啊!
“走咯。”她大手一挥,昂首阔步走在最前边,心情爽得只想迎颈高歌一曲。
修容默默跟着,始终和她保持几米的距离,如果可以,她真心不想和这抽风的女人走在一起,会被人当做神经病的!
瞧着她欢天喜地离去的身影,沈濯日不由莞尔。
“蠢女人。”即便她不说明缘由,待修容回来,也会向他如实禀报。
龟缩在墙角的李德,无声落下了两行宽带泪。
皇上哟,您骂人蠢的时候,语气敢别这么宠溺吗?
朗月殿外,不到百米的山石后边。
唐芯鬼鬼祟祟地探了个脑袋出去,往四下看了看。
“有人经过此处,属下会第一个知道。”她的举动根本是多余的!修容顶着张面瘫脸,语气嫌弃的说道。
“对哦,我都忘了你有武功在身。”唐芯俏皮地吐吐舌头,浑然没在意,她略显恶劣的态度,接着又说,“皇上往常没少在此留宿,你是他的人,肯定对殿内的格局十分了解。”
这话听着,怎么一股子酸味?
修容暗暗腹诽,脸上却不露分毫,点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
忽略掉心头那丝莫名的不爽,唐芯咧开嘴角,乐呵呵的说:“我要你办的事说来也简单。”
她吃力的踮起脚尖,努力去够修容的耳朵。
眼神掠过她明显开始打颤的双腿,修容无声叹了口气,主动弯下膝盖倾听。
“待会儿呢,你偷偷潜进里边,把茅厕里的竹片和草纸拿出来。”不行!没了草纸,还有宣纸呢,在必要的时候,它也能派得上用场,唐芯如是一想,赶忙加上句,“还有寝宫里的宣纸,哎呀!但凡是能用来擦身体的,一个都不要漏,全部拿走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