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找了一家客栈,租用了客房,让东郭儒呆在房内,毕竟带着一具尸傀到处跑,万一吓着根叔根嫂,可就不太好了。
随后,丁隐洗去了身上的风尘,走出客栈,向城东的一处宅院走去。
这个地方是他当年用金锭买下的,后来将房契交给了根叔根嫂。
走进宅院的时候,只见院子里居然开辟了一片菜园,根叔正在那里忙忙碌碌,而痴痴呆呆的根嫂则坐在台阶上,望着天空,嘴巴一开一合,不知所云。
他们都老了,鬓角也现出了白发。
“根叔!”
丁隐开口叫了一声,根叔回头看了好一阵子,一时之间居然没有认出来。
离开邢州城已经四五年了,丁隐长高了许多,也俊朗了许多,只是那黝黑的皮肤一直没有变。
“你……你是阿隐?是阿隐么?”根叔认出了他,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
他走上前,紧紧拉住丁隐的手,追问着香草的情况。
丁隐为了让老人放心,尽量说些宽慰的话,说香草一切安好,而且还成了很厉害的仙人的徒弟,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根叔略为放心,又追问香草为什么没有来。
丁隐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说香草跟随师傅修行,有很重要的任务,无法前来。
根叔也只能作罢。
两人聊了一阵,根叔告诉他,当年他和香草被长乐宗的人抓走之后,两位老人便来到了邢州城居住。
这个房子是丁隐买下来的,而且还留了几块金锭子,这几年,他们的生活倒也不成问题。
他们都老了,那些修仙者要抓修奴,也抓不到他们头上来,过得也十分安宁。
只是偶尔想起自己的孩子,总是心中难过。
根嫂的痴呆症越发严重了,当年见到丁隐的时候,还能说说话,现在连话都不说,就痴痴地望着他。
丁隐心里颇有些感慨,身为一个修仙者,他的生命轨迹已经和凡人完全不同了。
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生存,凡人们忙忙碌碌是为了生存,他拼死拼活,不也是为了生存?
其实小商界的修仙者,甚至比凡人还要凄惨,说起来真是讽刺啊。
陪着根叔聊了许久,根叔又忙碌着做了一桌子饭菜,丁隐已有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饭菜了,他放开胃口,大吃了一顿。
随后,丁隐将两位老人拉到大堂,很严肃的行了大礼。
“根叔根嫂,我今天来,除了探望你们之外,还有一件事,希望你们能答应。”
根叔笑了,他似乎知道丁隐想要说什么,忍不住激动起来。
丁隐从怀里掏出一些金锭奉上:“我是来提亲的,我和香草两情相悦,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好好照顾她,这些钱,就当是聘礼了。”
他说完后,根叔立刻上前道:“阿隐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件事其实早就应该定下来了,我们答应,我们都答应,这钱,你就收回去吧。”
丁隐笑道:“根叔,我如今好歹也是个修行者,金钱之物对我来说,没有用处,你只管拿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