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钱澄在江一川的陪同下,准备到医院去帮叶院长办出院手续,她嘴上说着病怏怏的身子不好住到江一川的家里,可大家心里都明白,她是因为不能接受他。
为了不让钱澄夹在中间难做人,他想了个折衷的办法,让墨言买下对门的大单位,让叶院长住到那里去。
平稳行驶的车子里,男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牵着钱澄。自从那天知道叶院长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没踏实过,多少次话到嘴边,都被他咽了下去。只有这个女人在自己身边,只有牵着她的手感受她的温度,才让心安稳那么一点点。
“等一下在叶院长面前,可千万别说房子是我张罗的。”他可不想让她有什么借口推辞,好歹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要应付起来也容易。
钱澄心头一阵感动,“那租房子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你有钱还吗?”
“别这么看不起人好不好……我会出去工作的。”
“想到哪里去了,我不需要你出去工作,再说了,你想还钱,多的是方法。”他停好车子,狭长的眼在她的身上来回扫视不时还挑着眉,暧昧地浅勾着嘴角。
“想得美。”她轻轻地在他脸颊处甩了两下巴掌,男人轻易地握住,在她手心点上一吻,“下车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好。”她欢快地应着,跳下车,步伐轻盈地走进医院。
江一川知道,叶院长能痊愈出院,几乎是钱澄这几年来的唯一心愿,这种卑微的愿望终于实现,他又怎么舍得破坏呢?
很快,他就看到钱澄搀扶着叶院长,有说有笑地步出大门,而叶院长的笑,却在看到他下车的时候僵住了。
“让我来吧。”男人大步走过去,接过钱澄手中的行李,殷勤地替她们开门关门,车内,钱澄兴奋地说个不停,唯叶院长心不在焉地应着,不时还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江一川。
男人的鹰眸只需余光,便捕捉到这些细微的细节,饶有深意地冷笑。
车程很短,三人很快就回到家里,钱澄看着一室一应俱全,自然知道江一川是花了心思准备的,趁叶院长不在意,勾住他的脖子奖励了一吻。
“叶院长,房子还满意吧?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让房东租给我的。”她朝江一川眨了下眼,何止磨破嘴皮子,简直出卖禸体了。
叶院长一个劲地点头,“澄澄这房子太漂亮了,就是大了些,有点浪费。”
“不浪费,你辛苦了大半辈子,总该享享福了。”江一川把“辛苦”二字咬得很重,试探着她到底会不会心虚。
她一怔,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他又缓缓地开口,“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叶院长,如果不是你这么多年照顾着钱澄,我可能就遇不到这么好的未婚妻了。”
“……你们已经订婚了?”她转头疑惑地看向钱澄,急需一个否定的答案。
然而换来的,是钱澄娇涩的笑,“算是吧。”她端出一壶花茶,细心地斟着,这种有爱人有叶院长的恬静小日子,是她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男人主动拿了杯茶递给叶院长,礼数周全,“到时候我们的婚礼,叶院长可一定要当我们的主婚人才行。”
“……再说吧……”或许察觉到自己的立场太过明显,抿了口茶后后又补了句,“我的意思是,我这种人,哪有资格给你们当主婚人啊,一身病气的,别让你们沾了晦气才好。”
“叶院长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可就生气了。”说罢钱澄勾住她的手臂,像个小女孩般靠在她的肩上。
叶院长不自然地一笑,越看越觉得江一川眼熟,决定开口试探,“对了,一川你别怪叶院长唠叨,澄澄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有些事情我想问清楚,你们家能接受澄澄吗?我看你们应该是个大户人家,我怕澄澄进了门会受气。”
“我们家没有门第之见,我爸妈很喜欢她,叶院长大可放心。不像韩野,他们韩家可是海城的军界老大,幸好钱澄没有跟他在一起,不然肯定叫您担心。”
韩家?叶院长双手忽然没力,杯中的茶全都洒在了大腿上,她的反常让敏感的江一川感到很意外。
“哎呀都洒了,叶院长你别动,我去拿毛巾。”
江一川看着钱澄进了浴室,又低声继续说道:“看来叶院长是对韩野的情况一无所知啊,也难怪,他的真实身份,就连钱澄也是最近才知道。”
“韩家……是……那个韩家吗?”她的嘴唇不自觉地一直颤抖着,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就是那个不能提起的韩家。”他故弄玄虚,本来只是想借机暗示自己已经知道她有心撮合钱澄韩野的事,不过现在看来,韩家之于叶院长,似乎是个如地狱修罗般恐怖的存在。
有意思。
钱澄拿着毛巾回来,二人心照不宣地对刚才的话题只字不提。“来来来,我帮你擦擦。”
“那个澄澄啊,我累了,想休息……”
“那……”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和钱澄就住在对面,有事的话你打电话或者直接按我们的门铃就行了。”
眼下叶院长已经没有心思再去顾虑江一川就住在对面的事情了,脑海里被恐惧占据着,就连双手也微微地颤抖。直到门被关上,她才不再收敛内心的彷徨,她冲到浴室,拧开水龙头,不断朝脸上泼水,让自己镇定下来。
“怎么会是韩家……万一被发现了……”唯一让她感到万幸的是,钱澄没有听自己的话,和韩野在一起。
她从钱包的暗格里抽出一张sim卡,换到手机里,急忙地按下一串信息,又把sim卡拔了出来。
韩野……韩家……太可怕了。
钱澄跟在江一川身后进了家,门才刚关上,男人就把她压在墙上,“房东来讨利息了。”他双眸燃烧着暧昧的欲伙,骨节分明的长指勾着她的青丝打转玩闹。
“别这样,以念还在呢。”
“你忘了?她今天去复诊了。”他都算计好了,时间足够他耕耘一次。
“……别闹了,说正事。”大白天的,怎么说发情就发情呢。
“嗯,你说,我听着。”男人不管不理,继续埋头在她颈项间呼吸着清香。
“哎哟,你再这样,我晚上就搬到对面去住了。”
明显的,钱澄的杀手锏很好使,男人吞咽了一下,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才不甘心地把人放开。
“说吧,什么事。”
“我想着,不如让蒋骏来家里一趟,让他们夫妻俩把话说开,老这样耗着,好像也不是事儿。”
江一川一听,又是蒋骏的烂事,他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成天操心别人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对我的事情上上心?”
她失笑,“顾以念的醋你要吃,叶院长的醋你也吃,你牙齿不酸啊?”
男人没有回答,拍拍身侧的空位,示意让她过来坐。
“怎么了?”
“明天我要出国一趟,是笔对三越来说很重要的生意,可能要去上十来天。”
“这么久?”
“怎么,不舍得的话,可以把你带上。”
“我才不要,叶院长现在不像以前有护士照顾着,我走不开的。”
“我尽快处理吧,事情一谈好,我就马上回来。”
“好。”
想到突如其来的离别,钱澄悄悄圈上了他精瘦的腰,脑袋不安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想要把他身上的气味和心跳都记下来。
江一川下巴抵住她的头顶,也认真地享受着这份相守的宁静。
谈生意是真的,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江一鸣告诉他,在J国有个和刘丽萍关系密切的人,或许能指认叶院长是否就是刘丽萍,还有他们对福利院的猜测,希望也能得到证实。去的时间其实也就三四天,他故意把时间说长,为的就是让叶院长放松警惕。
弥足珍贵的一夜,江一川自然没有放过钱澄,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卧室里的暧昧旖旎才缓缓落幕。
“一川……”钱澄呢喃着,翻身之际下意识地伸手想揽住那精壮的身躯,却只摸到冰凉的床单。倏地睁开眼,才想起他要出差的事情,除了斑驳了全身的小梅花和浑身的酸痛之外,这个男人连一句再见也没有留给她,这让她感到有点失落。
“钱澄,你醒了吗?”顾以念在外面敲着门。
“我醒了,有事吗?”
“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好,你等我一下。”她抬腿想要下床,岂料双腿酸软无力,幸好扶住一旁的贵妃椅,不然又是摔个狗吃屎了。
嘴上咒骂着江一川,心里却在他出发不够两小时的时间里,开始强烈地思念。
男人故意为之在她脖子处留下显眼的小草莓,仿佛是霸道地对所有人宣示着钱澄的所有权,一番努力之后,总算用遮瑕膏稍稍盖住一点。
出了客厅,顾以念已经等候多时,看到比脸还白一度的脖子,自然知道原因为何,忍不住偷偷一笑。
“以念,你别笑了,有这么明显吗?”钱澄简直哭丧了脸。
“明显,我倒是羡慕一川对你的感情,直白专一而浓烈。”
“……”钱澄知道她肯定是想起蒋骏了,“你要我陪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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