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敲门,他直接推门而入,此时房内的灯已经被她关掉,借着月光能看到床上的被子鼓鼓的,他知道,钱澄躲在里面。
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过去伸手想要发火把被子掀开,却发现里面的人在发抖。手就那样愣在空中,进退维谷。
“江一川,对不起。”像是有心电感应般,被子里传出女人带着浓重鼻音的一句话。
她蜷缩成一团,死死地把自己捂住,刚才外面客厅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原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得多,涉及人命,他处境凶险。越想越愧疚,她紧咬住嘴唇,想要忍住汹涌而出的哭声。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他边说着,边躺下来,面对着抱住她。
来不及反应身侧床褥的凹陷,她就感觉到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把自己整个抱住,隔了被子,也能感觉到他传来的温度。
“我害了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闭上眼,抱她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倏地把头从被窝里钻出来,瞪着已肿成鸡蛋般的眼,“你应该报警,把我抓起来,这样大家都知道跟你无关了。”
“有道理。”他浅笑。他怎么会不懂,把人交出去,这件事很大程度上就可以逆转了,可是,他不舍得。
“……还是你在给机会我,让我自己自首?”
“嗯。”不用睁开眼,他都能想象此刻钱澄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
她回来之后就有这个想法,但叶院长那边……“好。”
“钱澄,你连自首都不怕,为什么怕我?”他一只手撑着脑袋,侧身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房内昏暗,他肆意地注视在她脸上。忽而,他的语气变得深情,“我的确在等你自首,等你坦白你的所有秘密。”他的声音犹如黑夜里的大提琴,悦耳悠扬。
“我的秘密?”
“我用我的秘密和你交换,怎么样?”如果是以前的江一川,定不会说出这样的事,他的秘密,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怎么能轻易对别人说出?还是个对他下过手的女人?
可是他就是冲动地想赌,为了他久违的心动,而她眼里的担心和纠结,是他的筹码。
钱澄的水眸顿时变得明亮,男人的举动着实让她感到很意外,真心在前,她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给我点时间。”合适的肾源不是有钱或者有权就能找到的,她不能冒险,只要手术一完成,她就没有顾虑了,她的故事她的经历,这件事的细节,她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为什么?”
“我会告诉你的,就两天,好吗?”
他不解,“钱澄,我现在就想扒开你的心,想看看里面在挣扎什么。”话音刚落,薄软的丝被就被他用力一扯,如空中飘落的花瓣,飘到地上。
她双手抱住胸,“你出去啦!”
“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江一川耍起无赖也是溜溜的,他大掌抚过她的脸,划过下巴,最后按在她的小手上,冰凉的手指轻点着,“你一双手能护得住吗?嗯?”
钱澄憋红了一张脸,只感觉全身像触电一般麻麻的。
“我早说过了,胸大不好。”黑暗中,她能看见他的薄唇勾出迷人的弧度,喷洒出来的男人鼻息萦绕着她,侵略着她每个毛孔。
心跳的频率快得不能自已,“江一川,你爱我吗?”即便知道答案,她还是想再问一次,哪怕再失望一次。
爱?喜欢?谁说得清?
或许早在遇袭那晚,钱澄推开他的那刹,他的心里就刻上了钱澄的名字。
看不得她泪眼汪汪,江一川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而两颊相贴,耐着性子用舌头描着她的耳廓,郑重地道出一句:“你是我唯一吻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