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那语气就像是在质问。
白菁曼对于他的脾性了如指掌,放下果汁,掀起眼皮笑道,“如果我提前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谁能阻止得了他决定的事情?还是你想给风恒那边施压,让他们放弃专访想法?可是这么做有用么?太明显的故意做什么小动作,对他来说不但没用,反而会让他不喜欢的。”
“……”
“其实原本我也很震惊他会接受什么专访,毕竟他素来不喜欢将自己的事情拿出来让人津津乐道,不过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站起身,依旧笑得那么美丽,芊芊动人,“男人呢,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要得到,如果我让他轻轻松松的得到,让他自由的去做他想做的事达到他想的目的,没有多久他就会觉得无趣厌倦,那个时候他就能明白,什么都已经是过去式不复存在,我根本不需要特意的去什么挽留他,他就会自主的一直在我身边。”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要得到么……这句话或许还真是说对了,比如他不恰好也是这样?
陆止森唇角勾起一抹暗自的嘲讽,随即又是道,“你怎么能肯定,他会觉得无趣厌倦?”
“大多数的男人不都是这样么?”白菁曼对望他的眼,“当然也会有个别例外的,但事实证明,让他接受那个采访是没错的。”
“是不是若还有下次,或者是别的什么事,你也不打算阻止他?”
“当然。”白菁曼自信弯唇,“只要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我没有必要阻止他。”
“就算跟他接触的人是盛夏?”
兴许盛夏这个人还是会令人感到一点威胁,白菁曼愣了愣,可很快抚了抚一头青丝般的长发,“只要不是私底下的,也没有必要刻意阻止什么。”
陆止森终于得到她的所有答复,这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是他多管闲事,当事人都没有什么介意之处,反而是他觉得愤怒,想想当真可笑。
“止森。”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白菁曼抬了抬睫毛,“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做了这么多,从小到大只有你对我最好,可你不用担心,淮南他现在也对我很好,虽然盛夏的出现会对他产生一些影响,不过从今天的专访来看,似乎都是我们多疑了。”
“多疑?”
“盛夏不会再回到慕淮南的身边,这点毋庸置疑,否则她若是还想回他身边多得是机会,几乎就只是她的一句话问题,但她没有那样做。”她垂眸轻笑,眼底仿佛漾着幸福的光泽,“而从今天的采访来看,淮南似乎已经决定放下过去,会好好珍惜现在跟未来。”
陆止森眯了眯眸,“他真是这么说的?”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他没再多言,或者已经不知究竟还能说些什么,她浑身洋溢着的满足跟幸福感,有些刺到他了。
既然她能明白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那么爱而不得是什么感受,她知道么?
“对了止森。”蓦然想起什么,白菁曼又睨着他,“如果以后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少打一些电话给我吧。”
陆止森一震。
这句话无端的令人感到熟悉,陆止森隐隐约约的想起,前段时间盛夏好像也这么对他说过,于是从那之后,他们之间就真的再也没有联系。
但这句话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有些说不出的刺人。
他神情微冷了下,问,“为何?”
“既然淮南已经决定忘记过去重新好好开始,我想我也应该好好对待他,男人都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或者未婚妻和别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不是么,至少在他的面前我希望我们能少点联系。”她眼中有点亏欠,是对他的,又有些点欢愉,是对慕淮南的,“倘若你有什么事,发个信息过来就好,我们出来见面谈。”
意思也就是,将来只要慕淮南在,他就不能再给她打一个电话,而是只能通过短信内容传达,然后私底下像见不得光似的见面么……
“挺好的。”陆止森徒然转身,往片场外面迈开腿,暗下去的神色掩盖在她看不见的背影里,淡淡的扔下一句,“我也正有如此打算。”
白菁曼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导演提醒的话却在这时响起,“曼曼,谈好了吗?很快就到你的戏,没什么事尽快化妆。”
望着陆止森已经走远的背影,白菁曼不得已收回目光,咽去所有的解释,朝化妆师道,“给我上妆吧。”
这么一点小事,应该还不至于伤了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
白菁曼暗暗的想,他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疏远她,毕竟他是喜欢她的,两个人一块长大,他是什么性格她太清楚了,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问题就故意跟她拉开距离。
只不过是暂时有点生气罢了。
出了片场,陆止森矮身坐入那辆黄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车内,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双英气的眉毛紧拧着,不可否认确实是有些生气了。
只是比起生气,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盛夏既然是负责采访的人,当时,她是什么感受?
突然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烦躁,想打个电话过去却又觉得太多此一举,而他又不可能是关心她,更没必要询问她是什么感受。
她是什么感受也不干他屁事!
想罢,陆止森眼神一狠,一手挂档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倏地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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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的八卦新闻一出,翌日,慕淮南跟他前妻的事果然被推上头条新闻,坊间开始众说纷纭,关于慕淮南那个去世的神秘前妻的事,又一次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热门人物,或是虚假或是真实的谣言四起,最多的还是关于两年前慕淮南为她前妻所做的每一件事,加之他的前妻究竟是何妨神圣的身份,成为人们争相猜测的秘闻。
不得不承认,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慕淮南都将她前妻的这个身份隐藏得太好,就好像知道她会不喜欢一样,哪怕真有人意外得知他隐秘前妻是谁,大概也没几个人能曝光出来。
毕竟在海城这个地方,说慕淮南只手遮天也不为过,想在行业里安然无恙的继续待下去,最聪明的做法是不要得罪他。
更体贴点来说,是不要得罪她的前妻。
因为他的所有善恶喜好,好像都跟他的前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唐家。
唐晋跟付敏慧去了公司,无人管束之下,今天这么重要的新闻八卦内容,唐晚笙自然尽收眼底。
就像受到了莫大刺激,她一怒之下一把将佣人端来的午餐挥翻在地,发出哐哐当当的声音,碗筷伴随着午餐碎落撒了一地。
“小、小姐……”
整个别墅上下的佣人们受到惊吓,纷纷跑了过来像是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惊恐着害怕极了,“小姐……您……”
“滚!”唐晚笙冷漠阴狠的眼逐个逐个地扫视他们,“全部给我滚开!”
“可是小姐您还没有……”
“你们没听见我叫你们滚吗!都想被扫地出门滚出唐家是吗!马上从我面前离开!”她嘶吼着,冰冷的模样极度吓人。
佣人们冷汗涔涔的面面相窥,当下谁也不敢多言一句,唯唯诺诺的不得已相继退走。
“还有你!”低眸凝向正在收拾碗具碎片还有狼狈的饭菜的佣人,唐晚笙逐字逐句,“你也给我滚!”
佣人手抖了抖,兢兢业业的退后点头,“是,小姐您有需要再吩咐我。”
整个奢华的餐厅终于安静下来。
唐晚笙放在轮椅扶手的双手慢慢的收紧握成一个拳头,精致小巧的面容绷得很紧,想到采访的报道落款有盛夏的名字,她眼神犀利而狠戾,暗暗的咬紧牙齿,“盛夏,你果然还是很想回慕淮南身边吧!”
抓紧轮椅扶手,她冷冷笑道,“竟然自己采访慕淮南,还特意问出前妻的事,你真是比两年前更不要脸!”
不行!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想重回慕淮南的身边连这么虚伪的事都做得出来,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双手飞快的滑动轮椅,唐晚笙来到客厅中拿起电话,快速的拨下一个号码,接通后她直入主题,“爸,我想见盛夏!”
正在公司的唐晋一怔,下意识问,“为什么?”
“你也应该看到今天的八卦内容了吧,盛夏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故意把自己推上八卦内容里,以慕淮南的名义让所有人对他们又旧事重提,她既然喜欢旧事重提,那我就跟她好好提一提!”唐晚笙激动地说,“我要见她!我想知道她究竟要以什么不要脸的样子看到我!”
“笙儿,这件事情里可能有误会,那个八卦内容又不是盛夏一个人负责的,她可能也……”
“爸!你究竟是站在她那边还是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只是想见见她而已,难道连这么点小事你都要拒绝我?!”
怕触动她不好的情绪,唐晋好声好语的安抚,“我这样也是为你好,你见到盛夏我跟你妈都怕你……”
“放心吧,我不会怎么样,既然她回来了,我跟她迟早是要见上一面的。”唐晚笙冰冷的勾唇轻笑,“好歹她也是我姐,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也是在唐家生活多年的人,我跟她有两年多时间没见了,她应该也很想见到我吧!”
唐晋迟疑了下,似乎犹豫了,“你一定想见到她?”
“是!”
“但你妈一定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妈一直很拒绝盛夏跟我碰面。”唐晚笙凝声说,“所以我才找您,希望你能帮我瞒过去别让妈知道。”
唐晋终究不得已妥协,“现在盛夏跟慕淮南的事正在风头上,你妈一定会格外关注你的情况,等两天这件事过去之后再说吧。”
知道这件事大致是成功了,唐晚笙慢慢平复下来,愤怒的心情终于舒服了些,把电话挂断,不由得开始想她们见面的场景。
盛夏,两年多时间不见,再见到我,你是什么表情?
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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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内容吸引了极大的关注,不论是身为百年家族继承人GK幕后掌舵者慕淮南,还是慕淮南那个素来备受关注的神秘前妻,亦或者在娱乐圈这种拥有不断话题仅用两年时间就名声鹊起的白菁曼,这三人其中任何一个都能制造出不小的八卦动荡。
更何况这次是下足了猛料,三个人一同上了八卦内容,偏偏问题也是如此尖锐引人,影响力可见非凡。
所以这一天风恒老板心情说不出的好,晚上下班就组织公司内所有人一起去了不夜城开了个大包厢庆祝。
对此,季欢欢啧啧有声地评价,“果然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之前以为你把专访搞砸了老板跟主编天天甩给你冷脸,现在一高兴居然破天荒的带我们来不夜城这种烧钱的地方享受,我们老板这善变的心也是没谁了。”
盛夏笑,“能为公司带来利益,老板自然高兴。”
“得了吧,难道你之前没给他带去过利益?”季欢欢哼了一声,“分明是想巴结慕先生还差不多,他这种司马昭之心,早就路人皆知了,你看他每次对待慕先生那狗腿的样子,啧啧,也真是没谁了。”
盛夏一本正经地说,“你在背后议论老板狗腿的事,我会给你保密的。”
季欢欢一愣,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了起,笑得她眼睛都快浮出泪光了,“盛夏,我才发现原来你不是大家嘴里经常说的无趣,而且还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啊!”
盛夏挑眉,“原来你们经常都认为我很无趣?”
季欢欢被她逗乐了,还没说什么,老板举着酒杯笑容满面的过来,“盛夏,欢欢啊,你们两个人在一旁说什么悄悄话呢,过来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
“老板。”
盛夏跟季欢欢立刻收敛打趣的心思,各自都面无表情地颔首招呼。
“别跟我这么见外,你们俩这次表现得很好,为公司取得不错的成绩,来,我敬你们俩一杯,以后继续好好干!”
盛夏跟季欢欢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出方才说老板狗腿巴结的话,顿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下,季欢欢第一个举起酒杯跟老板碰了碰,“老板,我先干为敬!”
其实只是想掩饰她的心虚。
季欢欢开了头,不善喝酒的盛夏找不到其他什么合适的推脱之词,于是只能跟着喝下,然而开了这个头,接着就有其他同事过来相互敬酒,没玩没了的一个挨着一个,大有把他们眼中的功臣灌醉的意思。
渐渐的,盛夏有些不胜酒力了,脑袋逐渐昏沉眼前昏花,知道再多喝一杯下去她就有可能倒下去,她赶忙寻找托词从包厢里暂时退出战场。
身后有同事们抱怨的声音,“盛夏,不够意思啊,记得快点回来。”
之前来过一次不夜城,还是两年后第一次见到慕淮南,陆止森生日的那会儿,盛夏能勉勉强强的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洗手间。
脑袋疼得她有些发晕,倒不是因为又犯病,纯粹的只是喝多了。
摇摇晃晃扶着脑袋来到女士洗手间,站在盥洗台前,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清醒一点,当她抬起头想从镜子中看看自己脸色时,身后不期然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的身躯。
从明亮镜子中的倒影来看,男人身躯修长挺拔,比她高出一个头,脸庞如刀削似的完美深沉。
身着西装革履的他,看起来优雅不凡,气质野性迷人,仿佛只要他所在的空间,总有种无法言喻的狂野热气,只是简单的站定着,跟镜子中她的视线对视上,依然觉得……撩人得很。
幻觉。
盛夏果断的想,这一定是幻觉。
她摇摇头,无奈叹息,“再怎么狭路相逢冤家路窄,也不可能每一次出来都能碰见,看来真是喝多了。”
“你终于发现了。”男人低如大提琴上的声线响起。
他从身后靠近她,贴紧她,俯身,暧昧如斯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低笑着轻吐气息,“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狭路相逢的巧遇,倘若不是有心安排精心设下的陷阱,又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碰见?”
“……”
“你说对不对,盛夏。”
感知到男人炙热的温度,盛夏倏然一僵,不是……幻觉?
慕淮南侧眸望着她酡红的脸,身上那股醉醺醺的酒气不难让人察觉,他骨骼好看的手指将她的脸蛋掰过来面朝他,深黑而深邃的眸底漾着浅浅蛊惑的诱人色泽,“你喝酒了,嗯?”
“……”
“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