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的再次跪了下去,咚的一下撞在了青石地板上,道,“二少奶奶,铺子没法做生意可不关奴才们的事啊。
您出嫁前,大夫人差了人来让奴才们将店铺里的货物全部贱价卖掉,奴才们不得不照做啊,如今铺子里已经什么东西都没了。”
不用说,那钱也是落到了大夫人的荷包里,辛若冷哼一声,她可真能做的出来,就不怕把元府的脸面丢个干干净净。
元府送了三个铺子给她,没成想却是个空壳子了,要想重新开起来,怕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她不就是不想她的嫁妆有辛雨和辛柔多吗!
所有陪嫁中就这几处庄子店铺是最值钱的了,要是她在王府里不受宠,福宁王府送给她的聘礼嫁妆也都是不能卖的,大夫人这不是在断她后路吗?
辛若把眼睛看向那两个庄子的管事,声音清冷寒冽,“庄子可有问题?”
那两个管事的也跪了下去,额间的汗珠清晰可见,哆嗦着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纸。
紫兰咬着唇瓣接过递到辛若手里,辛若才瞄了两眼,没差点儿气晕过去,只觉得脑壳生疼。
看来大夫人当真恨她入骨啊,庄子种的粮食全被她贱卖了不算,而且一卖就是十年啊。
十年内的出产粮食全都不是她的不说,而且每年她还得支付庄子上的一应开销。
就按一个庄子一百人来说,一年一两银子三担粮食,两个庄子她得付十年才有收入啊。
她还不能毁约,因为已经付了一半的定钱了,要是她毁约,那就得按照十倍的价格偿还,大夫人这是铁了心将她往死路上逼呢。
这事要是传到王府,那不是明白着告诉王府,元府不待见她,你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元府撒手不管的,只等人死了,差人来报个信就好了。
辛若气的胸脯剧烈起伏着,虽然她是不指望这点钱,也没将它们放在眼里,可这么被人当猴耍,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元府不是她大夫人一个人的,岂容她只手遮天。
辛若嘴角微扬,眸底有微芒闪过,如今外祖父的冤屈已经平了。
三姨娘也不是罪臣之女的身份了,反而是四品内阁侍读学士唯一的嫡姐,又诞下元府唯一的长孙,功不可没,大夫人心胸狭隘,是时候给三姨娘升位了。
辛若将契约折好,示意墨兰拿下去收好,脸色也渐渐的恢复平静,端起茶水静静的喝着。
跪着的几个掌柜的和管事的心里一直就七上八下的跳着,生怕辛若气极了,拖他们下去打板子,他们冤着呢,大夫人的命令他们不敢违背啊。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铺子如今已经干干净净的了,还开不开张了?
那些伙计的月钱可都还没付呢,可开口要银子的事他们是没那个胆子开口的,只得互拿眼睛唆使别人开口。
辛若见了更是气,这么样子怎么能当好一个掌柜,不由得把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眼里蹦出寒芒来,“有什么话就直说!”
跪在地上的六个人顿时抿唇不语,辛若随意指了一个,“你说!”
那被点名的掌柜的,绷紧了心弦硬着头皮道,“如今铺子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开张了,奴才们想问问何时可以重新开张,那些小二伙计们的月钱也已经有一两个月没发了,是不是……”
紫兰真是听不下去了,半点银子的收入没有,他们倒是好意思张开要银子了。
冷哼道,“这钱你们该找大夫人要去,少奶奶半个铜板的收入也没见着,你们好意思张这个口,少奶奶还指望着这几个庄子和铺子的收入呢。”
说完,紫兰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要当真指望这几个店铺庄子,少奶奶八成是要喝西北风的。
大夫人可真是没脸没皮,明着不敢违背老太太,竟然背地里干这样的事,说出去,元府也不用在京都立足了,她是晾准了少奶奶不敢把这事张扬出去吧。
那几个掌柜的管事的被紫兰说的头低低的,这些店铺庄子原就是少奶奶的陪嫁,是给少奶奶挣银子的。
可如今半个铜板没上缴,反而舔着脸面张口要银子,这不也是无奈之举吗,他们也有大家子要养活啊。
辛若嘴角轻抹起一抹讥笑,摆手道,“都回去吧,告诉那些小二伙计们,安心等着,不出半月,元府定会付清他们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