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谁?他可不记得龙虎山何时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物。
湖面在众人眼前平静了许久,长长没见人冒头,反而是那被捅了一个大窟窿的怪物,瘫软滑下山,渐渐爬入了水里。
而在远处的下游,程清河拖着半死不活的常三的脖子游上了岸。
奇的是,即便那常三只剩一口气,却始终没有死去。
见程清河将他的脑袋侧着,让他嗓子里的水吐出来,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勉励用不太灵活的目光看她。
“你知道的,即便我让人救你,你也活不了多久。”
常三呆滞地看了她片刻,又转过目光。
“有什么遗言?我用真气暂时保了你一口气,只够遗言的时间。你我相识一场,也算仁至义尽了。”她面目清冷,一言一语不急不缓,毫无波动。
常三闻言动了动嘴,嗓子犹如漏风的风箱,他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
不过几分钟,他胸膛的起伏渐渐平静了下去,胸膛上的手一落,魂归西天去了。
程清河坐了一会儿,祭出玄靑剑,就地劈了一个坑洞出来,湿软的坑洞之中之中很快便被泥水渗满,倒映着碧蓝如洗的天空。
待她将他埋好,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便有多事的道修沿着河岸一路查看过来了。
龙虎山下闲人众多,人一多,事端便就多了,她沿着偏僻的小路一直往回走,偶尔碰见了几个道修,也只是藏好,待他们走了便继续赶路。
原本并不远,是以很快就可以到了的,只不过路上却碰见了一个熟人。
他们早已经回极真界的事情不是没有人知道,余回回了极真界却未回去,白家那边也表示对此事毫无印象,但是晚虽晚,余家那边却是迟早就能打听得了这件事,瞧,不过一年,便亲自使人来将他召回去了。
林福也是跟着一同去了,索性她如今已经好了,又是在龙虎山,一个来回十来天,尽早赶回来便是。
但是视线之中这个人,却是令人费解,因为那正是个老熟人,林禄,以及那个小男孩。
她让大脚族将他们带回极真界没错,但是他们之中,却不包括这个原本就是蛮荒大陆的人的男孩。
当下他们正贴着树皮,被绳子绑了一圈又一圈,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
这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是以除了他们几个倒是暂时还没有其他人来。
那对挟持的夫妻也有些眼熟,正是有一面之缘的那对道侣,同在孔老道面前的吓得魂不守舍的面孔不同,在这被绑在树上的二人面前,他们像是被恶霸附了体,眉宇间带着一股凶气。
倒是真真有意思。
这夫妻二人修为并不高,先不提那林禄如今的修为如何,便说他的身体素质,即便是练气的修为,单挑他们二人也是绰绰有余,又怎么会落到这步境地?
她的视线又转向那个小男孩脸上,只见他一脸惊恐,脸上脏兮兮的,应当是才刚刚哭过,冲刷出了两行泪迹来,浑身也是脏兮兮的。
看样子,他们不像是来游玩的,反倒像是落了难来投奔来的。
他们既然能找到龙虎山来,难不成是余回林福他们?
程清有些犹豫,她虽然对陌生人的事情向来是不太关心,但是对于自己人,还是十分宽容的。
“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要怎么对付我也尽管冲我来,但是这孩子同我无亲无故,你们要是还有人性的话,便放了他去。”
“放了他?你可没有同我讲条件的资格,我要是放了他,他要是帮你去寻了帮手可怎么好?”夫妻二人之中的男修士说道。
“一凡,别和他废话,让他赶紧把东西交出来,要是呆久了,说不定会把别的人引了来,怕是不好。”他的妻子摇了摇他的手臂,语调娇娇软软。
“东西?什么东西?”小男孩鼻子一酸,眼泪又险些掉了下来:“林哥哥,他们要什么,我们,我们就给他们就是了,有什么还比我们的命更重要?你还是拿出来吧!”
他着急道。
那两人一碰见他们便下了死手,一开始便打算杀了他们,好在林禄本事不小,他们见一击不得,便将藏起来的他給捉住了,一威胁,林禄果然束手就擒。
这个死脑子,果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难道不会找其他的办法?小男孩心中腹诽,抱怨他不懂变通,但是要让他形容如何变通,他却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我的东西,不是都抵了吃喝赶路了么,哪里还有多余的?”林禄免不了苦笑道。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脾性,差的不吃,旧的不穿,什么都要好的。
在极真界还好,但是经过凡界,凡人不吃灵石那一套,他只得将身上唯一块玉佩给当了,那玉佩还是他在孤儿时身上唯一的东西,他一直以为是他未曾蒙面的父母给他留的。
“那可怎么好?”小男孩听了,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一凡,你说他们身上还到底有没有好东西?要不然……”
“他这么高的修为,怎么可能还没有藏着什么好东西,他修为高,藏哪儿咱们又找不到,要是他实在不愿意找回来的话,哼哼……”男修士将手横在脖子前,做了一个横切的手势。
杀人夺宝的勾当,即便夺宝不成,这人,也是一定要杀的,以免留下祸患。
程清河在暗处看了一会儿,便要离开了,如今这二人已经同她毫无干系,是死是活,她并不关心。
而且,说起来,这二人……
那名为一凡的男修士手拿着匕首,渐渐接近过去,一手抓着那孩子的头发,作势要抹他的脖子。
这男孩爱哭,不如先让他安静下来,要是将旁人引来了,可是得不偿失。
“慢着!”林禄连忙制止道:“我认识龙虎山上的程清河,她有许多灵石,我可以拜托她,只要你们放了我,让我上山,一定将东西给你们,决不食言!”
听到自己的名字,程清河顿了顿,回头看去。
“龙虎山?程清河?”廖一凡蹙眉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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