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棉被,摸着光滑的缎面,心里一暖。
她与淑妃虽然各有立场,做不到完全的交心,但这些时日的相处的情谊却不是假的。两人若非是眼下这样的身份相识,只怕真能成为一对金兰姐妹。
“娘娘待我真心,我自是知道的。只是皇上已然厌弃于我,宁贵妃又在深宫之中掌权之甚。只怕,你一人之力难以……”颜凝霜故作示弱,暗自观察静嫔一举一动。
“你怎么会这般想呢?你我都知道皇上他……”淑妃皱了皱眉,话还没说完,就被颜凝霜按住了嘴。
淑妃只是情急才差点说漏嘴,隔墙有耳的道理又怎会不懂?见颜凝霜明白自己的意思,便不再说下去了。
呆在几步外的静嫔虽见不惯她们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却又好奇她们在说什么,听颜凝霜如丧家犬一样斗志全无,心里莫不痛快,更觉自己和宁贵妃合作之事是对的。
就在静嫔猜测淑妃未说完的下半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却见颜凝霜一手指着自己,瞪大了双眼,尖喊道,“啊!老鼠!”
以为自己偷听时不注意,被老鼠爬身上的静嫔本能地跳起脚,围着圈打转,问道,“哪?在哪?”
就在她转得头昏眼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的时候,脖颈处传来微微的刺痛,紧接着便没了意识。
淑妃见静嫔全身无力地倒下后便没了动静,倒下时又明显磕了头,怕出事的她刚想喊人进来看看,却被颜凝霜阻止了,“娘娘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见颜凝霜如此把握十足,淑妃哪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静嫔的昏迷,只怕就是眼前之人的手笔了,她虽一直知道颜凝霜是有些功夫底子的,却不知道竟如此厉害,上次自己与她交手虽然落败,可她一直觉得是自己蛊毒未解的缘故。
而眼下自己蛊毒已清,她还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且不被自己发现……如此厉害之人,又懂医术,主子真的能把她收为己用吗?
她看颜凝霜的目光不由变得十分复杂,作为小七的朋友,自然是希望她好的,可是,若她的好对她喜欢之人有了威胁就要另说了。
颜凝霜也发现了淑妃的异样,只当她忌惮自己的实力,于是,她连忙安抚她不必要的担忧。
“今日娘娘来探望我的恩情,我会铭记于心,若哪日你有用得到我的,只要我还在宫中一日,必会还你。”
这句话除了表达自己对她的承诺,也是暗示她离宫之心未改,希望自己不要拿她当敌人,放心与她交好。
“我个人的生死,并无所谓,”淑妃握着颜凝霜的手,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微微一声叹息,“你若真有此心,我只是希望有一天,如果我所重视之人有难,你能看在我的情面上,帮他一回。”
淑妃自认这一生,无论是对姐姐的承诺,还是对端木永裕的友好都做到了问心无愧的。可唯独对对颜凝霜,心里始终有些歉意。
她虽然效命爱慕主子,与他们立场不同,但是几次三番地帮过端木永裕早就把该还清的情谊给还清了。
可谁知,就在她决心把自己剩下的时日里都奉献给那个人,不问对错地帮那个人完成他的心愿时,自己无意中又结识了颜凝霜这么一个朋友。
纵然她帮自己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她自己,但她帮自己解了蛊毒却是不争的事实。
颜凝霜自然知道淑妃口中所指之是谁。那人不仅用蛊毒控制自己,与端木永裕更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所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做不以德报怨。
只是看着淑妃哀伤的愁容,将心比心,不禁难免有了恻隐之心。
“我可以答应你。只是,这必须是在不危害我和我所重视之人的性命前提下才可以。”
“你能如此,我便十分满足了。”淑妃点点头,在她看来主子爷未必会输,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如此托付。
她算了算时间,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又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要托我转达皇上?”
“不必。”颜凝霜一想到那人,心里就来气,不欲多谈,“所谓,求人不如求己。”
“听你这样说,想来是有良策了?”淑妃见颜凝霜一副恨得牙痒的模样,更是好笑。
她与皇上这样怄气,倒真像是一对平民夫妻,这种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小事情,她自己又极当一回事了,聪明如她却没发现,真是当局者迷。
“只是要麻烦你帮我跑几趟了。”颜凝霜虽有自救之法,却不是大罗神仙,既没有分身术,也不能飞出牢里。
还好,这深宫之中,还有个淑妃这个最可靠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