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未至。心下那些担心又踊跃起来,越发觉得自己昨日里的做法欠了考虑。
这个念头还未完,珠帘已经被打起,弥姑姑扶着大公主走了进来,今日里大公主一身银红出风添福添寿的锦祅,衬得肤白胜雪,不敢再多看,忙福身行礼,一双水葱般纤纤手掌伸到无忧面前来。
这等事从未有过,无忧心上难免要犯些嘀咕,状似不经意却露出了在忐忑的马脚来。伸出去接大公主的手有点抖。
大公主凝了一眼无忧眼中的诧异,别开目光看向书案,“愿我身边之人,是可信之人。”
无忧知道大公主在提点昨日里的事情,扶着大公主向座上坐的时候,亦是没有想好要说的话。
只因怎么说都是个错。昨天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大公主的想法,她于大公主来说到底是不是那个可信之人,这些她不清楚。
正在她惊疑不定,一颗心忽上忽下反转不停时,大公主安然落坐,笑看向她,“这是你对我的好,也是上天对我的好,昨个儿晚上我已经打算这样想了。”
无忧定了定神,忙道,“昨日里是无忧鲁莽,抗上违命。”
大公主笑道,“好了,我还没有糊涂到认为你真有什么错。”
无忧能猜得出大公主最后还是会给她机会,但实在不相信一切会这么轻易了结而没有得到一个下马威。
一个时辰习字下来,大公主还是从前的样子,只做不说,一切都要无忧自己领会。那件事再没经由大公主口中提出。偶尔听到大公主再次提起那位如夫人,也依然不提那天的事情。
弥姑姑一脸从冬至夏无换的蔼然神色,让人更看不出,此时大公主的心意。
这也不是说,无忧再无从知道大公主的心意,看大公主写字的次数太多,竟能从字里行间看出些什么。接下来会是试探。无忧从这一时开始已经严格地提醒自己要事事小心了。
日子就这么平常地过,这一日,大公主写罢了字,在婢子打来水的洗中净了手,才提起新近买回来的十几名戏倌。
几日前,王爷买了一些戏倌给大公主,供大公主余暇时取乐,大公主去看了一次,很是高兴,常唤人到别院去打赏她们。
弥姑姑微笑道,“这几次的戏倌里面,数这一次的合殿下的意呢,连厨上的新做的糖酥也赏过去几次了呢。”
公主回头想了想,在几幅字中取了个“福”字,上下左右地看,半晌才向无忧道,“无忧代我去别院,送了她们这个。”
无忧双手接过,正准备退去,大公主那厢又笑道,“无忧可不要小瞧了她们,这几个小妖,最是识字,所以那唱词也算得上是尽得精巧。这是多少年了,倒是少见她们这波好的。”语气之间尽是赏识之意。
无忧笑回,“想来,王爷必是同着殿下的喜好挑的。王爷一直珍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