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来北京有什么打算吗?”
何向东道:“来北京说相声,这里是相声的发源地,也是我们国家的政治文化中心,上千万人都在这里住呢,我想这里应该是一个能好好说相声的地方,我也愿意在这里说,希望相声能在这里变好吧。”
范文泉也从柏强那里听了关于何向东的不少事情,现在又听见何向东亲口说话,他眼睛微微发亮,有些不确定又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是想复兴相声?”
何向东摇摇头,道:“我没那么大难耐,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艺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爱相声,我也就会说相声,我也就是想好好说相声罢了。”
范文泉倒是有些沉默了,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脸上的皱纹都快拧起来了,何向东倒是很坦然,不慌不忙喝着茶水,也不说话,不打扰范文泉的思考。
良久之后,范文泉看着何向东,认真说道:“我有一个老朋友,我觉得你应该去见见他?”
“啊?”何向东微微一愣。
午饭是在范文泉家里吃的,很简单的几道家常菜,但是味道很不错,范文泉的老伴手艺很棒。
何向东也没客气,连干下去三碗米饭,他到北京小一个月了,也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又没有收入平时用度都是扣扣索索的,现在好不容易见着肉了,就什么不管了。
范文泉见着何向东这好胃口也是哈哈大笑,直让何向东多吃一些,范文泉的老伴也很开心,认为这是对自己厨艺的最大肯定,还赶忙给何向东夹菜。
田佳妮也是哭笑不得,这货从小就贪吃,小时候为了吃肉都敢偷摸跑到人家寿宴卖艺,后来骗大石头家的鸡吃,这嗜吃如命的性子怎么长大了也没改啊。
何向东哪顾得了那么多啊,他本就是视肉如命的人,都小一个月没见着荤腥了,现在还管的了那么多啊。要说吃,他这些年可没尽兴过,在倒仓那几年,他师父为了保护他的嗓子就没给他吃过一块肉,馋到不行的时候才给买条鱼,还得是清蒸。
一直到他成年以后,嗓子差不多都成熟了,师父才让他稍微吃一点点肉,但是也不能吃多了,有些时候肉稍微吃多一点,师父都会给他切一片雪梨让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含着,拔拔肺火,第二天起来雪梨都黑了。
没有这么些年的精心护理,何向东这宝嗓成不了。
饭后,田佳妮自己也有事就独自先离去了,范文泉带着何向东去找他说的那个人,这爷俩也是搭公车过去的。
路上,何向东还在问:“师叔,您要带我见的是什么人啊?”
范文泉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说道:“这人也是说相声的,不过他在我们这一行里面算是一个奇人。他十九岁那年考上大学,那可是在50年代,那年间的大学生可了不得了,可是谁都没想到这人居然不去上大学,反而跑到曲艺团的学员班里面学相声了,在当时就是一桩奇谈。”
“后来他在学员班里面也没有好好学,开始谈恋爱了,当时团里是不允许恋爱的,领导就要开除他,当时团里领导跟他谈话说是让他承认错误就可以放他一回,可是这人跟你师父一样倔,居然把领导给骂了,后来就给开了,也把铁饭碗给砸了。”
“再后来吧,没了工作也没了饭辙,就又去倒卖粮票,还被判刑了。再到改革开放,这人下海经商,挣了我们这些说相声的一辈子挣不来的钱,现在年纪大了在家闲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