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高昶,虞城离洛阳不远,他应该是能时常回来的,如果他公务繁忙不能回来,自己去见他也是可的,左右这洛阳她呆的并不痛快。她从来没有这么思念过高昶,也许是今日经历了太多心境起落心惊胆寒,才分别一日,她竟然思念的不行,很想靠在他怀里。
高时芳看到坐在大将军府堂上的元明姝,脸上青了又青白了又白,唱大戏似的变了好几变,还没反应过来,高桓突然厉声骂了一句:“孽畜,还不跪下!”那炸雷似的一声吓的他膝盖一软,扑通就跪下了。元明姝听到高桓那句孽畜差点没稳住,眼看高时芳竟真跪下了,心中的震惊是相当难以形容。她知道这高桓厉害,就算是亲爹,能把那神经病变态的高时芳吓成这德行真是了不得。
高时芳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高桓摆出严父的架子将他斥责一顿,他也就硬着头皮顶着,命他给元明姝陪罪,他也就陪罪。然而心中的震惊无论如何也不能平复,他是了解自己爹的,心中实在以为他这个爹论好色不比自己更少。没想到元明姝竟然跟他爹!
再怎么说他爹都半老头子了,而他是个年轻英俊的大好青年,他原本以为元明姝是真对高昶忠贞不二,没想她瞧不上自己,却跟他老爹搭上了!
元明姝可不在意他怎样想,总之,有高桓在,高时芳不敢动她就是了,而高桓是个要脸的人,颇有点爱装正人君子,自然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大家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相互利用就是了,反正她也吃不了亏。
元明姝没在大将军府长住,过了几日就回了自己府中,不过高桓对她是真好,元明姝虽不住大将军府,却也时不时的上门,现在高桓是她的护身符,她得讨得这人欢喜。幸而高桓这人性格很好,对她亲切友爱,真如同慈父似的关怀,跟他相处倒也不难受。只是想到现在这种状态,命运不得自主,寄托于人,她还是憋闷的不行。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元明姝坐在亭中,抱着冬阳,给她剥石榴,储藏到冬天,这东西已经不大新鲜了,冬阳不吃,剥一颗扔一颗,她就喜欢看剥石榴。
元宵穿的像个大红的棉球,跟头小老虎似的奔回来,翻到元明姝膝盖上,两只手就往她脖子里掏,咯咯大笑,他刚玩了雪,手冰的冰坨子似的,把元明姝给凉的哆嗦。
“娘,我刚才堆了一个好大的雪人!给你看!”
元明姝放下石榴,握住他手搓,元宵笑的眼睛眯起来,一口小白牙,手顺着脖子往她胸口掏:“这里暖暖。”冬阳看见了,一边剥石榴一边慢吞吞说:“他又在干那种事了。”元明姝听的想笑,冬阳很听话,跟个小大人似的,每次元宵往元明姝身上摸,她就很一脸严肃的说:
“他又在干那种事了。”
元宵得意的转向她,翘着小下巴:“干你什么事呀?”
冬阳仍然很严肃道:“我要告诉爹爹去。”
元宵爱撒娇,元明姝就不由得多疼他一些,冬阳平时乖,高昶看元明姝疼儿子,他就心疼闺女,就多疼冬阳一些,所以元宵跟冬阳各自占着爹妈,听到冬阳说去告诉爹,元宵就说:“你去呀,你去呀,你快去呀,让那个小毛驴疼你。”
元明姝听到这话就气笑了,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混小子,胡说什么,谁让你乱叫的。”
元宵狡黠的笑:“小桃子。”
奶娘在后头都憋不住笑了,元明姝也不知道这小子哪学来的,掐他嫩脸:“再胡说我打你。”元宵得意起来,拽她胳膊:“娘,去看我堆的雪人!”
元明姝道:“冷,娘不想去。”
元宵爬下她膝盖又跑了,过了一会,傅戎几个用个木板抬着个大雪人过来,元宵跳着脚的喊:“搬过来呀!搬过来呀!给我娘看!”
元明姝被弄的很惆怅。
她心说,这么大的雪,高昶在干什么呢?高昶给她写过几封信,他这个虞城令好像当的挺起劲。虞城那地方穷,也不知道他住的什么,每天吃的什么。
元明姝剥了几颗石榴塞进嘴里,石榴的味道酸的不行,又酸又淡,缺少水分。冬阳看她吃的好吃也要凑上来吃一颗,元明姝剥给她一颗,她吃的小脸皱起来。元宵头发衣服上落着雪,还在跳脚喊:“娘,娘,你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