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的心情是有几分愉悦的,不管怎么说,父亲答应了他切除肿瘤的要求,至少还是给了他一丝微弱的希望。哪怕是千分之一恢复健康的机会,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没有丝毫的自由与尊严,只能被动地接受所有的安排,然后默默地等死。
冷寂不要这样的日子,他要拼一回,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通往自由的路上!
沈梦瑶不知道究竟昏迷了多久,才终于渐渐地恢复了一点儿意识。然而,意识的恢复对她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马上就感受到了无比剧烈的疼痛,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已经裂成了两半,否则的话,怎么会疼成这样?
她艰难地挪动自己的身体,疼得冷汗直冒,不断地喘息。好不容易,她才将自己的身体翻转过来,呼吸也更加自如。她发现屋子里的灯一直开着,而冷寂却不在。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冷少?”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自己第一个想要呼唤的人,会是哪个刚刚伤害了自己的家伙。
然而,冷寂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屋子里安静得不像话,除了沈梦瑶自己的呼吸声以外,她听不到任何声响。
难道他不在这里?
这个念头让沈梦瑶忍不住微微皱眉,心里竟有一股莫名的失落传来。不管怎么说,刚刚都是她的第一次,冷寂居然连一丁点的怜惜都不肯给她么?
是了,他那么讨厌她,即便是做那种亲密的事情,都不愿意看见她的脸,更遑论是平常?沈梦瑶的心一下子就被扯住了,微微地难过,不及身体上的剧痛来得猛烈,却也无法叫人忽略。
她缓了很久,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儿体力,艰难地咬着牙起身,踉跄着想要去浴室清洗自己的身体。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红色,沈梦瑶的呼吸忽然凝滞,她艰难地转动自己的脖子,朝着床单上看去。果然……
她难过地闭上眼睛,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眼泪滑落,心里却忍不住自嘲起来。她努力地保留了那么多年的纯真,一直期望着可以在新婚之夜里献给自己的丈夫,现在也的确算是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可是那个取走了她最宝贵的东西的人,却根本毫不在意……不,岂止是不在场,简直是弃如敝履。
一想到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竟然连垃圾都不如的时候,沈梦瑶就觉得心如刀割,仿佛连身体上的裂痛,都无法跟心理上的痛疼相比较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完成清洗的,只知道,自己在浴室里哭了无数回。好在浴室里的隔音足够好,否则的话,她真的不知道,天亮以后应该如何面对冷家的上上下下。
她在这里,名义上是冷家长媳,可实际上,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她根本就只是徒有虚名,没有一丁点相应的地位与权力。她的丈夫,都在这个家族里毫无地位,更何况是她呢?
她……不过是个有名分的生育工具罢了。
“妈妈,妈妈……”沈梦瑶小声地呢喃着,蹲在浴室的地上,用力地抱紧自己的身体,在脑子里想象着母亲怀抱里的温暖,想象着母亲正在安慰着自己。如此自欺欺人之后,她心里的感受竟然真的好了许多。
接下来的一整夜,沈梦瑶都几乎没有睡觉,疼痛的感觉一直断断续续地折磨着她的神经,让她无法彻底忽略,更加无法入眠。她只能迷迷糊糊地勉强休息,感觉没过多久,天就亮了。
有人敲门,沈梦瑶不得不强咬着牙起身去开门,打开门看见冷寂的那一瞬间,她竟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心里有种非常强烈的恐惧。
“快点收拾,等下要一起给我爸妈磕头奉茶。”冷寂面无表情地说。
沈梦瑶僵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冷家可能比较传统,所以还保留着这样的规矩。这倒也不奇怪,很多豪门里都保留着很多比较传统的习俗,类似的规矩沈家也有不少。她点点头,转身去洗漱,却不想跟冷寂多说什么话。好在冷寂也不愿意跟她说太多,见她配合,也乐得轻松。
很快,沈梦瑶就收拾妥当了,冷寂也早就收拾好了自己在门口等她,见她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不由得微微皱眉,冷冷地说:“好好走路,别让别人看出来。”
沈梦瑶听了一怔,心里瞬间涌起无限委屈。如果不是冷寂昨晚那么粗暴的话,她现在何至于这样?
可是,这种话,她如何说得出口呢?即便是她说了,相比冷寂也是不可能在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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