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了林夕一眼,明明是那样灿烂阳光的笑容,看在林夕的眼中,却仿佛成了一个讯号,更像是一个警告。
他看见了,那么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看见,是谁?
林夕心中开始打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林治庸发现了自家女儿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夕儿啊,你怎么脸色如此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夕顺势手抚上额头,对林治庸说道:“爹,我的头有些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喝的有点儿多。”
林治庸皱了皱眉头,犹豫着还是开口问道:“莫不是因为刚刚沈青风的事情……”
“酒喝多了”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更何况林治庸就坐在林夕的旁边,她究竟喝了多少酒,他是知道的。自己的女儿酒量如何,他更是了如指掌。单凭那点儿酒,根本不足以致使她头晕。
林治庸不提还好,这一提沈青风,林夕的心中越发心虚,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不想听到沈青风和苏浅浅这两个名字。
林夕微皱眉头,略有些烦躁地说道:“爹,不是的,我头晕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看出了女儿情绪的异常烦躁,林治庸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叹口气,对子陵道:“扶着小姐先行离开吧,回府后好生照顾。”
“是,老爷。”子陵应答着,扶着林夕起身。
林夕脑海里都是刚刚宫城逆睿和她说过的话,心中越发不安,起身的瞬间,目光无意中扫过了宫城逆霆的位置,却惊讶的发现,他正含笑望着自己。明明是平日里那温暖的笑容,可是此刻在林夕看来,却有种看透她心事的锐利,让她越发局促起来,紧紧抓着子陵的手,转身略有些踉跄着离开。
皇上眼尖,看到了林夕离开的身影,疑问地目光看向林治庸。
林治庸多聪明的人啊,随即起身回答:“皇上,小女多喝了几口佳酿,略有些头晕,老臣便让她先行回府休息了,免得失了礼仪,扫了皇上的雅兴。”
皇上笑着点头:“爱卿带回来的酒果然是后劲十足,这北疆也算是有心了。”
皇上一语双关,也不知道是在夸赞林治庸办事得力,还是夸奖这北疆对大辽的忠心耿耿。
众臣子摸不透皇上此番话中的意味,都只是笑着点头,或是看向皇上,或是看向林治庸。
宫城逆霆收回目光,执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始终存在:“果然是好酒。”
随即,轻轻抿了一口,脸上是一副意犹未尽的享受模样:“既是好酒,就要慢慢的品,这样才有味道,也才更符合品酒人的心性。”
夏允在一旁浅笑,主子这句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沈青风抱着苏浅浅入了软轿,回头对碧儿道:“告诉葛书葛画,速速回来,不用再寻找了。”
碧儿答应着,眨眼隐没在暗夜中。
苏浅浅呼吸略有些急促,她看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刺过来,她想跑,可身体仿佛就钉在了原地,令她动弹不得。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放开我,放开……”
苏浅浅的身体不安分的扭动着,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脸上是惊恐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口中碎碎念的都是逃命的话。那抓住沈青风的手因越发用力而泛起青筋,“救命,救命,救我……”
本就冰冷着面容的沈青风此刻的眸色里尽是狠厉,他的苏浅浅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何至于让她惊恐成这般模样。这皇宫中,究竟还有多少他不能预料到的危险在等着他!
看着苏浅浅那因为害怕而不断蜷缩的身体,越发显得娇小无助,使劲儿的朝着他的怀里钻,以寻求安全和温暖。
沈青风不禁有些自责。
宴会之前,碧儿回来向他报告了在池塘边的事情,以及苏清和林夕接连对苏浅浅发出的讽刺和暗害,之后碧儿遇到不明人的跟踪,因为追踪而和苏浅浅走散的事情。
当听到苏浅浅在宫中失踪,他觉得呼吸急促,心脏的地方有种像针扎一般的疼痛,并且逐渐蔓延全身,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慌了阵脚。
眼看宴会即将开始,沈青风缓缓站起身,就要转身离场,却被皇上给叫住了。
“沈庄主,宴会还没开始就急着要走,可是觉得这宫中宴会无趣至极?”皇上把话说得这样死,平日里镇定自若的沈青风自然有的是话来反驳,可现在,他的心思都系在不知去向的苏浅浅身上,只是站在原地,一直沉默,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