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我做一辈子的饭的,你说过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了,怎么可以!”本就嘶哑的嗓音似乎发声都有些困难了。
纵然,她很是清楚,手术台上的人不会有任何回应,她还是坚持,医生是骗人的,她的耀哥哥根本没有死,也不会死。
“耀哥哥你的手好冰,我帮你暖暖。”话音落下,她握住他的手,学着他的动作,为他呵着气。
冬季总是这样的单调且寒冷,在美国那些年,她却从未感到冬季的不好,因为沈耀之总会为她暖手,用自己为她取暖。
“耀哥哥你醒醒,小朋友以后会乖,你别不要我,求求你了。” 她身子不断抖瑟着,言语中满是哀求之意。
这样的场景任谁看了都有几分揪心,更何况是始终停留在门口观察这一切的穆柏南。
穆柏南迈着修长的腿上前,轻瞄一眼手术台上的沈耀之,眼底的墨色越发浓郁。
他将苏饰可的身子拉起,轻抚她的秀发,薄唇轻动“他不会再醒来了。”
无论她如何伤感,事实都是如此,沈耀之已经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了,如果任由她这样哭下去,身子会越发虚弱。
“你骗我,你骗我,他怎么会离开呢,他不会的。”她的声音不断加大,好似只要推翻穆柏南的话语,沈耀之就可以醒来一般。
他两手禁锢她的肩膀,深邃的眼底紧盯着她的眉眼“听着,沈耀之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或许是个很残忍的事实,但他必须让她懂得,人死不能复生,她现在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不会的,耀哥哥最疼我了,他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不会的,你是骗我的对么?你是骗我的,我不能失去耀哥哥,我不能——”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有沈耀之的陪伴。
回国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地想他,更何况要接受沈耀之离开人世的事实,足以让她的情绪崩溃。
“可儿,接受事实吧。”他将唇线抿的死紧。
胸前的起伏越发明显,她无力的摇了摇头,伸出了手去触碰沈耀之的大手,薄凉的触感却给了她最好的答案。
像脱臼一般,她的手臂归于身侧。
她忽然笑了笑,唇角的笑容满布苍白“我忘了,耀哥哥真的离开我了,他真的离开我了——”
这个世界上肯恨不得将自己所有都给予她的人,离开了。
他将苏饰可扯入怀中,泛红的眼狠狠的眯着,好似在有意隐藏自己的情绪。
沈耀之去世,他也很难过,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如若在这个时刻,他都表现的伤感泛滥,又怎能使得她振作起来。
“我的心好痛,怎么会这么痛呢,好痛。”纤细的手紧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向自己的心口处。
他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腕,制止她接下来的动作。
紧锁她的眼,低低的声音从他薄唇而出“可儿,你听我说,他虽然离开了你,但是他却带着你的对你爱活着,他不孤独。”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已经无从分辨穆柏南言语中的真实性,只是迎合性的点了点头,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
此时,她的脑海快速闪过二人的画面。
手牵着手行走在街边,遭到别人羡慕的目光,二人相对四目,莞尔一笑。
在美国的家中,她最安静的时刻大概是他在厨房做菜时,她坐在餐桌前等着他。
无论她有什么事,他都会去帮她,有什么错,他都全然维护她。
而她,除了会给他带来麻烦便是带来麻烦,他却总是告诉她“小朋友你知道的,没你在身旁制造麻烦,我会不习惯。”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沈耀之,你为什么要认识我,你的大好年华因为我毁了,毁了——”苏饰可自我谴责着。
他不过才25岁,除了陪她疯的那次,未谈过一场恋爱,甚至于身旁的女性朋友少之又少。
见她哭的撕心裂肺,穆柏南的怀抱紧了又紧,不加以阻拦,任由她哭着,什么时候她累了自然就会休息。
在美国之时,沈耀之是个令全C。KE都为之骄傲的男人,是商业界中佼佼者,却并没因此而感觉到骄傲,不断努力上进,在外面有着C。KE总裁的身份,面对穆老爷子之时,仍旧是毕恭毕敬。
时不时的便赶往穆老爷子的住处,询问是否还缺少些什么 。
这么多年,他扮演着总裁、好哥哥、好外孙、好儿子的身份,却唯独没有做沈耀之。
他好似一直都是为别人而活,却不曾对自己随心所欲。
太晚了,她的理解来的太晚了,如若早些时候,她可以设身处地的为他想想,哪怕是心疼他一下,她却一样都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