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是,但自从四象山被紫霄宫掌教一人一拂尘踏平之后,就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在哪儿丢的脸,就要在哪儿捡起来。
所以,他来了。
并且在这儿一等就是将近三天。
虽然小镖师一直没有出现,但他一点不急,因为他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一个合格的杀手必须是有耐心的,而且必须有充足的耐心。
他最崇拜的人就是四象山历史上的一个著名杀手,为了刺杀一个朝廷的高官,自残身躯、卖身为奴,在那个府邸一呆就是十几年,高官越走越高,那个杀手也慢慢混成了高官身边的绝对心腹,在前途无量的时刻却依然谨记最初的梦想,在时机成熟时,在高官的错愕中,一击致命。
这是一个杀手最顶级的自我修养,让他每每想起就心生敬佩。
山风呜咽,树叶吟诵,他就坐在那里,平静的目光看过去,仿佛已经看到小镖师毫无防备地出现,被他一剑杀死的快意。
等待不算什么,结果才最重要,只要有了想要的结果,漫长的等待不过是美酒酝酿的时光而已,越陈越香。
小镖师一定会来!
......
天色才刚蒙蒙亮,白昼还只是远处天边的一缕微光。
官道的青石板上,马蹄敲出细碎的声音,也敲碎了黎明的寂静。
视线中,已经隐约可以看清一个巨大的轮廓矗立在前方。
天益城,终于到了。
陈三更凝望着那头沉睡在山南水北处的,微微恍惚,原本在万福县安居无事的他,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案子,背负着追凶的使命,从横山镇到安水城,如今又到了这座天益州的首府,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
虽然天色尚早,但越临近天益城,官道上的人就越多了起来。
道路两侧,那些挑着扁担,或者推着独轮小车的小贩或菜农们缓慢地走着,艰难又坚定。
他们就像勤劳的工兵,肩挑背扛,撑起了这座庞大的城市歌舞升平之下的牢靠根基。
见陈三更放慢了速度,尽量小心避让着两侧的人,原本打算像以前那般策马扬鞭,呼喝而过的吴春雷也只好跟着慢下来。
陈三更感激地看了吴春雷一眼,然后关心道:“吴大人,这样不会耽搁你跟上级汇报?”
吴春雷面露疑惑,“为什么会耽搁?”
看着吴春雷的疑惑陈三更就更加疑惑,这种特别工作组不都应该是这个工作逻辑么?但看吴春雷的表情,自己似乎问了个不是很聪明的问题?
“他们不是都带着任务来的么,去晚了会不会人都出去外面查案了?”
吴春雷哈哈一笑,然后道:“他们不会去外面。他们只会在里面。”
“里面?”
“不知道哪座青楼的哪个红倌人里面。”
“.......”
“所以,我们慢点也无所谓,去早了可能都还没回呢。”
陈三更默然,在心中悄悄对绣衣使的能力打了个问号。
如果吴春雷说的是真的,跟这些人比起来,只是口花花一下的吴春雷差不多都算正人君子了。
“怎么?担心绣衣使都是些酒囊饭袋?”吴春雷看陈三更沉默,便笑着道:“放心吧,虽然任何组织都不可避免地有腐化堕落,但绣衣使衙门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大家只不过有了些男人都有的爱好而已。”
陈三更点头道:“反正我跟着吴大人就好了,其余的事,不归我操心。”
吴春雷哈哈一笑,心道: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两人两马一麻袋,缓缓前行,城门那个深幽的洞口,已经出现前方,等着他们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