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车才刚拦下,我看见我爸一瘸一拐的从公交站台的方向走过来。
他额头上有快血印,脚上夹板鞋子的耳朵掉了,走路一上一下的,手上拿着件衬衣和口袋装的药,上身光着膀子的地方有多处擦伤。
我连忙跑上去喊爸,我爸也看了我,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模样?你头上的伤怎么来的?”
我爸抬手背可劲的抹汗水说:“没事没事,我在医院门口被车碰了下,不严重!”
我急得不行,从来没看我爸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我说你怎么不找那个撞你的人,你这样子车主该赔偿损失啊!
我爸说没事没事,他留了那车主电话,有事再找他,我爸说:“我不是急着回来给你妈吃抗排斥药吗?你妈昨天就没吃,我赶着给我她拿药回家!”
我拉着我爸的手臂,我差一点热泪盈眶,可我还是忍回去了,我想着自己现在是家中的顶梁柱,作为顶梁柱,我怎么可以哭。
我接过我爸手上的药,碎了几片,我扶着我爸走,我说我们赶紧回家吧,妈等我们吃饭。
我牵着我爸到家,我妈气色不怎么好,我赶紧给她接杯温开水,让她先把抗排斥的药吃了,她药还没吃,看我爸身上有伤,问我爸怎么回事,我爸说没事没事,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摔了一跤,我妈把我爸骂了一顿,说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走路不小心点。
我爸哄着我妈,让我妈吃药。
我悄悄转身去厨房拿三副碗筷到桌上。
吃完饭后,我妈拿棉签给我爸清理额头上的伤,可劲儿的问我爸痛不痛,我爸说他那是老皮,没啥感觉。
我看着我爸妈到这个年纪还这么恩爱,我突然想到自己,在我到五六十岁的年纪,会不会也有个这样爱着我的老伴儿……
我在我妈房里拿了户口本,我说下午出去办点事,晚上我不回来,我那边离批发城近,早上摆摊儿方便,我妈让我路上注意安全,我也叮嘱我爸,最好到医院给大脑照个片,我知道我爸妈不靠谱,我说我明天带你去吧。
从家里出来,我去了躺公安局办了香港通行证,半个月后可以拿。
第二天早上我一个人摆的早摊儿,对面卖内衣内裤的阿姨问我夏莎怎么样,我说阑尾炎,已经做手术了,跟她唠叨了一阵,我蹲在摊位边差点吐,对摊的阿姨是过来人,调侃我是不是怀孕了哦,她说看我穿着的T恤显肚子。
我说阿姨你想多了。
那阿姨嘴还挺大,没多久,我们周围摊位的人都知道我怀孕了,斜对面卖牛仔短裤的大姐也来问我:“妹子,你老公今天几天没帮你啊?”
她说孕妇还是少提点重的,有些身体素质不好的,容易导致流产。
我赶紧解释,我说我没怀孕,她不信。
我收摊后回家找我爸去医院,我爸脾气犟,他不去,他说去了又花钱,他固执的说没事,真的就是车子轻轻碰了下,不碍事。
我很凶的吼我爸,拿出我大女儿的气势,我说你今天必须去照个脑部CT。
我爸说不去不去,最后还给我来小孩子脾气。
我实在没办法,想不到我爸这么严肃的人,倒成了老小孩。
我实在拗不过他,我说你自己多注意,头痛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我,我随时带你去医院。
他说他知道了。
第四天夏莎出的院,但医生祝福她半年内别做重活,轻松的工作没事。
夏莎问我要不要放弃她的早摊,我说你自己决定吧,我也不好说。
十一点半我收摊回来,她坐沙发上削苹果,突然问我这几天怎么没看到莫文泽,我说他家里有事,回去了。
夏莎哦一声,她说该不会是他跟父母合着算计什么吧。
我说怎么可能。
她把苹果破开一半,给我一份,她咬了一口问我:“你说你跟莫文泽会有结婚的可能吗?”
我说不知道。
她喊着我田璐:“我觉得你要不还是把孩子打了吧!你跟他不是一路人,我觉得以后有得你苦日子受!”
我说以后的日子谁也不知道,我整理好鞋子,到浴室冲完澡,早上起得早,我刚躺床上准备睡觉。
莫文泽给我打电话,但是只响了一声,我觉得奇怪,怕他有什么事,我赶紧的打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后接通,但出现的声音不是莫文泽,而是一个女人。
女人的声线很娇气,她喊着:“文泽文泽,你觉得我穿哪件内衣好看?是这件还是这件?还是这个豹纹的?”
紧接着我听到莫文泽淡漠的语气,他说随便,都可以。
女人娇嗔的嗯着说:“你就仔仔细细的帮人家看看啊!到底哪件好看嘛!”
莫文泽说:“这件黑色吧!”
女人娇滴滴的又嗯着说:“那就这个黑色!”
我没有再听到莫文泽的声音,我甚至有点莫名其妙,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过了两分钟,电话里传来忙音,我再打过去,那边已经提示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