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极其敏感,腾的一下全都红透,嗔他一眼往里走去,原本还在垂眼装木头的紫月抬脚追上。
穗儿一直留在院中,见到世子妃回来欢喜不已,可想到屋里的人,又有些为难,揪揪衣袖不知该怎么说。
段云苏见她纠结的表情,疑惑道:“穗儿有话要说?”
“世子妃。”穗儿顿了顿,跺脚道:“世子妃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奴婢拦都拦不住呢。”
不明所以的段云苏走近屋去,一眼就看见了里边的听荷。只见她正拿着帕子擦拭架上的摆设,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这要冷下的天了,额上居然挂起了汗。
“听荷你这是在作甚。”段云苏上前拿下她手中帕子。
“小姐回来了?”听荷笑着转身,又去桌上倒了被温水递过来:“小姐赶紧歇歇,渴不渴,先喝杯水?”
段云苏愣了愣,差点就以为当初那个憨笑的听荷回来了。她回过神,接了杯子说道:“我让你好好休息,怎么跑出来干活,你如今又不是丫环。”
“小姐,听荷宁愿当您的丫环。”听荷笑着,但明眼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牵强:“一直躺着腰都酸了,多动一下没准好的更快。”
段云苏摇摇头:“躺着的时候又胡思乱想了罢?你的奴籍早已消了,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听荷不想当闲人,吃王府的住王府的,不做点事怎么说得过去。”听荷自知现在的状况,一躺下心里就会想起往事,想起那没缘分的孩儿。她心中一酸差点要落泪,强忍住笑道:“小姐府上差什么差事?听荷过去帮帮忙。”
段云苏轻叹一声,知道她也是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说道:“不如还是照顾小黑吧,那小东西都不肯让其他人照看呢。”
“小黑都那般大了,还有阿乌在身边,怕不适合。”听荷拒绝,她知道世子妃是想让她做些轻省的事儿,但小黑长大了已经不用像以前那样照料。
紫月见段云苏为难,眼珠子一转,想起了一件事,说道:“世子妃,您如今不管家所以怕没留意,厨房那管事不是病了么,不如让听荷姐姐去替她几日?等世子妃觉得有更适合的再让听荷姐姐去做?”
厨房管事?段云苏想起上次紫月帮忙结账的事情,眼角瞥见她笑得别具深意的眼神,也跟着笑了:“那听荷去试试?我同王妃说一声便成,但你有了差事也不能累着。”
听荷见她突然间这么痛快的应下,不解地多看了两人一眼,却瞧不出任何端倪,便答应下来。
“听荷你愿意出来,可是想通了?”段云苏让她也坐下,递她一杯温水。
“想不通又如何,我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可是心里不甘。”
“听荷可愿意将事情始末同我说说?”段云苏试探问道。
听荷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溢出几滴。她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便将茶杯放在桌上,双手捧着感受里边的温度,垂头许久不语。
未能打开的结,段云苏不好强行逼问。听荷今日能出来主动说话,情况已经好了不少了,等她哪天看得开了,自然会说出来。
段云苏刚想说算了,没想到听荷开了口。
“小姐还记不记得那个怀孕的小妾?”
段云苏点点头。
“那日她挺着肚子求到我面前,希望我能给她找个好点的稳婆。”听荷想起往事,眼中迅速凝泪,声音有些哽咽:“既然想让她生,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的,我便说了,只是她不相信继续嚷嚷。”
“然后呢?你是一家主母,将她赶出去就是。”段云苏轻声说道。
“我是让人将她赶走了,没想到那人将关在后院的女子全放出来。那些人原本就是给那人当妾的,被关这么久心有怨气又闯到了我面前讨说法。”
段云苏一滞,那些女子应该想着,反正都没出头的日子了,干脆违背了赵方的命令。不管结果如何,最坏的也不过是被彻底禁住,与她们现在的状况又有什么不同。
“那赵方呢,就不出来为你说话?”
“他是来了,可是来的真巧……”听荷的身子微微发颤:“那兰姨娘突然间就不好了,好多血……当时好乱,我上去看看,有人就将我给绊倒了……”
“孩子就那样……”段云苏见她脸色一片灰白,眼中带着惊恐慌乱和痛楚,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
“孩子没了,小姐你知不知道……”听荷突然间激动了起来:“那人居然说是我害了她的孩子,说我在拿自己的骨肉做戏!没一个人肯给我作证,居然还在我屋子搜出药来,真是可笑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