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赵贺辰来到一家医馆之前,上边漆金的牌匾写着“济仁堂”三字。他抬脚便走了进去,里边的药童一见,急忙上前招呼。
“这草药怎么个价?”赵贺辰开门见山,直接将手中的药材摊开问道。
药童一见是卖药的,那药草的成色似乎也极好,便不敢马虎,进去请了掌柜的出来。
掌柜一瞧那药草,又取来杆秤秤了一下,见这成色和数量,笑道:“小哥这东西晒得不错,上次有个姑娘也是过来卖过一次,当时给了两百多文,这次还是那个价,小哥可有异议?”
赵贺辰想着掌柜口中的姑娘该是谷秋了,出来时谷秋也曾说这店家的价格公道,便不再多议,直接让他给收了。掌柜的见他爽快,也直接给了银钱,好生说着让他下次再来。
赵贺辰原本打算抬脚离去,却听见旁边一人正悄声说着,隐约听到了“选秀”字眼,脚步不禁一顿。
那掌柜的一见,再听旁人那话,笑道:“小哥这般反应,可是还没听到那传言?”
“什么传言?”赵贺辰皱眉道。
“镇里有户富贵人家,在京城上边有着人,听说新皇可是打算在民间选秀。原本那人也没想着说了出来,只是不知怎地被家中奴仆泄漏了消息。咱平民百姓的,有多少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进那不知深浅的地方,所以都赶紧的相了人家,这两日可是不少人成亲呢。”
赵贺辰闻言眼中暗光闪过:“上边可是派人下来了?”
掌柜摇摇头:“要是这般快,我们这哪还来得及。这只是小道上得来的消息。正经的消息下来这小镇里,怕还要一个多两个月的时间呢。”
掌柜整理了一下那药草,抬眼见看了赵贺辰一下,说道:“之前我可从未见过小哥,听你这京城的口音,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我长在京城,只是在外跑商,许多年不曾回去。后来生意败了,便捡些药草卖了维持日子。”赵贺辰苦笑道。
掌柜见说起了对方的伤心事,也不好再问,瞧他身上一袭青色布衣,收拾的利索干净,问道:“小哥该是成亲了罢,家里的小娘子长得可还好?若是有些样貌的还是莫要再出门,如今这情况,谁知那些人会不会给强行抓了过去。”
赵贺辰脸色一沉:“宫中采选的不是未出嫁的姑娘么,这嫁了人的抓来作甚?”
“说是这般说,皇上见着的是那十三到十六的黄花闺女,可这来采选的人私底下有多少个规规矩矩的?”掌柜无奈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有些地方选不够人,便直接拉了好看的去充数,更是有些直接被送去了讨好上官。这官官相护的,哪有咱老百姓说话的地方。”
见赵贺辰眼色凝重,那掌柜心想,这小哥家的娘子该不会正是个貌美的罢:“镇上的人家不多,往年采选便有过这般的情况。那石街上的蒋家,当年他那闺女刚成亲不久便被抓去了充数,后来连人都找不到了。说是去享福了,但大家心里边都清楚得很呢。”
已经人事的女子,哪里可能去伺候那些权贵人家,更别说九五之尊的皇上了。
赵贺辰攥紧了手中的铜板,按捺住心中的愤懑,半晌向那掌柜道了声谢,将那铜钱往怀中一塞,大步出了门去。
一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了,赵贺辰听闻远处传来喇叭唢呐的声音,后又传来阵阵的鞭炮声响。街上人人忙活着,也没人过去围观。
赵贺辰四周看着,见到东边的角上有几个摆摊的书生,摊上支起几根竹竿,上边正挂着些字画。
见有人过了来,那书生很是欢喜地站了起来,只是见着眼前之人身上衣裳,便知也是穷苦人家,有些泄气道:“兄台可有何想要的?还是想帮忙撰写家书?”
“这画多少钱一副?”赵贺辰随意指着一山水画说道。
“这可是用上好的宣纸绘制的,这墨也不会褪色,小哥你瞧着画工也不浅罢?最少要半两银子。”书生一一说道。
赵贺辰看着不说话,不知何时身后走来一华衣男子,看着那画的眼神略带嫌弃:“这便要半两银子?我瞧着十文钱便够了。”
那书生脸色一红,梗着脖子反辩道:“这位公子,你不懂画便不要乱说,这东西岂会这般廉价。”
“画作原本是不廉价,只是这工笔,也只能是这么多了。”那公子一挥手中扇子,悠哉悠哉地说道。
被人这般直白的贬低了,那书生自是面红耳赤,说话声都大了几分,引得旁边不少的人都看了过来:“你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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