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是我父亲,我估计他是活不到八十岁了,所以就在他七十岁寿日的时候过来看一眼。”
他继续说,“第二,我想带你来认认脸。”
“让我认他们的脸?”我问。
“不,让他们认你的脸。”他说,“免得那些不知死活的玩意以后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然后被我烧成灰。”
叮的一声,电梯来到了顶层。
河豚大酒店的顶层是一整片会场,数十张圆桌排列在会场上,形形色色的人群聚集其中,谈论着各种各样的话题,空气中流淌着欢庆的背景音乐和沁人心脾的香味。我们一进去,就有穿着得体的侍者走过来,徐盛星递去请柬,然后带着我,大步流星地迈向了更深处。
不知道是谁先注意到了我们的到来,少数正在欢声笑谈的人忽然沉默了下来,看着徐盛星的脸,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然后,沉默就像是传染病一样,迅速地蔓延到了会场的每张嘴巴上。
“怎么了?”徐盛星冷笑道。“继续聊啊?”
远处,有个青年倏然起了身,“你是——”然后他被身边的几个人按住肩膀,强行按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有人在他的耳畔窃窃私语,他很快变了脸色,惊惧不已地看向徐盛星。
徐盛星带着我,来到了最深处的圆桌,里边坐着个老人。这老人应当就是我的祖父了。他面容枯槁,身材消瘦,皮肤像快要融化一样松弛,头发也掉光了,身下坐着的是轮椅。虽说现在是他的七十岁生日,但他看着简直像是九十多岁。他先看了看我,再看看徐盛星,然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是那种好像喉咙里黏着浓痰的咳法。然后,他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没事,继续聊。”
周围逐渐地恢复了欢声笑语的气氛,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比起刚才多了些僵硬感。
老人笑呵呵地看向了我,“这就是我的孙子?”
“是我儿子。”徐盛星说,“不是你孙子。”
他指了指老人,对我说,“这是徐全安。”
“要叫祖父。”徐全安强调道。
“你也配?”徐盛星反问道。
“我是你爹。”徐全安说。
徐盛星冷笑不止。
徐全安看了看我的手脚,又看了看我的眼罩,说话的口吻很是慈祥,“这是我们祖孙俩第一次见面,值得纪念。我听说过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也想过要来见见你,但是他一直阻止我。你不认为他很没用吗?既没有保护好你,又没能亲手抓住伤害你的凶手,废物一个。我看不如别做他儿子了,来做我孙子吧。”
“你选哪边?”徐盛星问我。
我不假思索地往徐盛星这边靠近了半步。
徐盛星哼笑着看向徐全安。
徐全安叹了口气。
“我要跟他单独谈话。”徐全安跟与自己同桌的,从刚才开始就噤若寒蝉的亲戚们说,“你们先去其他桌吃饭吧。”
亲戚们如蒙大赦,立刻撤到了远处的圆桌。
徐盛星用眼神向我示意,我也退到了远处,找了个地方站着。虽然空气中充斥着背景音乐和其他人的聊天声音,但是以我的听觉能力,哪怕不如那些能够凭灵能强化听觉的灵能者,也足以窃听到远处的徐盛星和徐全安的交谈。
徐全安说:“虽然也给你发了请柬,但没想到你真的会过来,而且还是带着我孙子一起来。我另外一个孙子呢?为什么不把他也带来?”
“今天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何必叫他千里迢迢赶回来?”徐盛星毫不客气地说。
“那你又是过来做什么的?”徐全安冷冷道,“总不至于是觉得我命不久矣,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吧?”
“自然不是。”徐盛星看着他,话锋一转,“我今天从局里的秘密渠道得来了一个消息,说是蚁之主前天被无面人刺杀。”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是当然。你不过是个二三流地下组织的控制者,蚁之主那种行踪成谜的‘大人物’的消息,你怎么可能听说过?”徐盛星讽刺道,“但是说来巧合,你前天不也是被人袭击了吗?而且受伤还挺重的,靠着灵药的力量才能够快速恢复,看似毫发无损地坐在这里。”
“想说什么就直说。”徐全安说。
“那我就直说了。”徐盛星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蚁之主?”
“如果我回答‘是’,你又准备如何?”徐全安反问道。
徐盛星冷酷道:“那么,今天就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