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保罗犹豫了下。
这个表现,与其说是在犹豫是否回答,莫如说是在犹豫该挑选哪些内容作为回答。
“你最好全部说出来。毫无隐瞒地,事无巨细地。”我对他施加起了压力,“我坦白跟你说,在过来这里以前,我已经对地心教会与河狸制药的合作有所了解,只是仍然有些不知道的部分。而如果你之后说出来的内容,与我所知道的内容有所偏差,甚至是矛盾,那么我立刻就会判断你是个骗子,然后砍掉你的脑袋。”
“这样也太不讲道理了!”他弱势地抗议道。
“这是你最后一句不会伴随痛苦的废话。”我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冷酷,“现在你可以开始讲了。”
在我的威胁之下,他害怕地抿住嘴唇,然后开始讲述。
若是将他长篇大论的赘述总结一遍,大致上这个样子的:
最初,井上仁太从未知途径(也即是从某个“坏女人”手里)取得灵转药制作方法以后,便召集了仅仅数名研究者,组成了一支秘密研究团队。其中既有被威逼的研究者,也有如保罗一般被利诱的。而绑架“实验体”的工作则是交给了雇来的黑色地带居民。
但没过多久,有两个特级灵能者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井上仁太的计划,企图前来抢夺研究资料。
这两人自称是“凋零信徒”,也即是地心教会之人。井上仁太无法反抗,于是当场选择效忠于地心教会,以保证性命安全。
“他们接受了井上的效忠。”保罗回忆道,“然后,其中一人催眠了公司里的部分研究者和保安,使其转入灵能觉醒药的项目中,之后他似乎有其他事情,先一步离去了;而另外一人则留了下来,名义上作为井上的保镖,实则负责监视他。”
“‘另外一人’是那个操纵黑风的特级灵能者?”我问。
“对,他自称‘暴烈’。”他说。
“负责催眠的那人呢?”
“我不知道。”
“他长什么样?”
“嗯……”他回忆着,“是个二十多岁的男性,黑色头发,蓝色眼睛,外表相当英俊,说话时慢条斯理的……要说特征的话,就是带着一对十字水晶耳坠吧。”
我默默地记了下来,然后问:“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他摇头。
“你应该也被催眠过吧。”我问,“是怎么解除催眠的?”
“井上的儿子……井上直人袭击我的时候,似乎强行读取了我的记忆。”他说,“我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了强烈的心灵影响,然后发现催眠被解除了……或许本来就不是那么用心的催眠吧。然后我记起了真正的自己,便连忙藏了起来,害怕被河狸制药,甚至是被地心教会所发现……”
“那你为什么不逃出河狸市?”
“我不敢。”他自嘲道,“藏在同一个地方让我安心。一想到逃跑,便唯恐在路线上会出现某些想害我的人。”
“原来如此。”我理解了他的心情,然后从旁边的刀架上抽出了一把菜刀,缓步走向他。
见状,他脸色一变,连连后退,直到背部撞到墙壁上。
“你说过不会杀我的!”
“我只说过不会砍掉你的脑袋。”我说,“但没说不会拿你当活祭品。”
“活……活祭品?”
我话锋一转,“你在被催眠以前就参与人体实验了吧,你的手上已经有多少条人命了?”
“我承认,我有错,我会改的!”他连忙求饶,“我在离开河狸制药以后就已经洗心革面,再也不会做那种事情了!我会努力偿还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
“通过指使自己的护卫,杀死这个屋子的原主人,然后在这里煎荷包蛋给自己吃的方式?”我反问,“在你的原定计划中,每吃一个荷包蛋能够净化自身多少克罪孽?”
他顿时哑口无言,然后连忙喊道:“我,我还有一些财富,虽然来路有些不光彩,但那是我花了一辈子积累下来的财富……我全部给你,全部给你!”
够了,我想。
我快速地挥动刀刃,先是割断他的声带,再切断了他手脚的关键肌肉。他甚至无法惨叫和挣扎,只能够无力地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一边痛苦地抽搐着,一边被我拖向客厅。
“对了,其实我不知道你杀死了这个屋子的原主人。”我转过头对他说,“你刚才应该立刻否认的,或者哪怕承认,也可以把过错推卸给自己的两个护卫。这样我或许会有一点点相信,或者说怀疑,你真的在洗心革面。”
他的面孔因悔恨而扭曲,甚至流出泪水,哭了出来。
我先是将他的身体丢到旁边,再搬走客厅中央的茶几,然后拿出来一块事先备好的大号黑色餐布,平铺在了地板上。
片刻后,我用自己的鲜血,在黑布上完成了血祭仪式阵纹的绘制工作。
这还没完,我又拿出了红色粉笔,在黑布周围的地板上画了三重隔绝灵性波动的仪式阵纹(就是在上次的血祭仪式地点收容残余影响时用过的),又在自己预定要站着的地方上画了个能够降低本人灵感的仪式阵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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