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显而易见,他明知道她会拒绝,可还是想再问一回。面前的小姑娘一张俏脸半掩在白狐毛锋里,在雪色下美得琉璃一般,仿似透明,她的唇上点了梅花汁子调的口脂,那一抹鲜红的艳丽,竟盖过了他身后满园的红梅。
这样如镌的美好,他却无法得到,季恒狠狠的握紧拳头,倏尔又松开了。他上前两步,意秾一惊,正欲后退,他已经迅速的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不容意秾抵抗,头便倾了下来,热气喷在她的耳廓,自嘲的笑道:“被你拒绝了两次,可我竟然还想问第三次,怎么办?”
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意秾白着脸去推他,他也并不强势,松开了她一些,却始终将她环在双臂以内。
他压抑的道:“大虞的皇帝病重,活不了多久了,他的两个儿子必然要掀起一场夺位的风波,你到了大虞要万事小心。大虞的太子容铎是个守成之君,若是容铎登基,不会借势兴兵,但若是容铮夺得大位,我担心他会拿你当作兴兵大梁的借口。”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季恒锁着眉头,一股酸涩的气流涌在胸间,他带着诱哄的语气道:“容铮是个危险的人物,你离他远一点。圣上已经同意在大虞设立宣外使了,两国之间的交流皆由宣外使转呈。”他将一枚银制的令牌放到意秾手里,道:“这个是我的印信,我会安排陆辞去担任宣外使,在大虞发生任何事,你都可以去找他,只要拿着我的印信,他会帮你做任何事。”
意秾一愣,这样明晃晃的保护,她不可能听不出来,但她还是迟疑了一下,季恒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意秾稳了稳心神,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她将令牌收好了,真心实意的对季恒行了礼,道:“谢谢季表哥。”
意秾也想过到了大虞之后的事情,毕竟大虞不比西戎等蛮族,而是与大梁经济文化都极其相似的地方,只是大虞崇尚武力,而大梁尚文罢了。甚至两国的边境处还常有通婚的现象,意秾到了大虞去,也并不算是孤身一人。不过倒底于她没什么助力,沈珩之也想过这个问题,沈珩之还曾想将铺子开到大虞去,多少也能让意秾有些底气。
如今季恒给她的这枚令牌,无疑就是她的退路了。她知道有多珍贵,刚刚迟疑那一下,她只是不想欠季恒太多人情,而她去了大虞,这份人情只怕就再也还不上了。
季恒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他郁着神情道:“希望你到了大虞不要被人哄骗了,要常记得我今日的话。”
意秾回到福寿堂时,凌氏正担心的在院门处等她,见她无虞的回来,才松了口气,眼神往她身上瞄了好几回,意秾忍不住道:“娘,你想说什么就直说罢。”
凌氏见她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就道:“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娘还不是担心你么?”她将意秾拉到一边,低声问:“季大郎都跟你说什么了?”
意秾将那枚银制令牌拿出来,将季恒的话说了,凌氏闻言半晌都没说话,最后长叹一声,道:“日后季府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和你爹爹都会尽全力相助,也算是替你偿还一些他的人情罢。”
最后在大梁的这两个月,意秾只觉得过得飞快,过了年,转眼间就进入二月了。
如今沈珩之仕途顺遂,沈洵虽然没什么大出息,但他为人谨慎,却也从未出过什么差错,王沅生了个儿子,这是二房的嫡长孙,为凌氏分走了不少意秾即将远嫁的愁绪。只是孙亦莹与沈潜还是时常的闹别扭。
意秾在临行之前填好了红梅图,交给凌氏让她转送给季老夫人。
出发的这一天碧空如洗,二月的天气仍旧冷得厉害,公主出降的华辇是依照皇后的规格稍减的,缨络鲜花缀满华盖。
凌氏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连沈珩之也都红了眼圈,意秾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临行之时依然难受的厉害,她给沈珩之和凌氏磕了头,直到上了马车,才敢哭出来。彤鱼跟丹鹭也一直在抹眼泪,绿蚁倒是好一些,只有祝嬷嬷十分高兴,不过大家都处在伤心之中,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欢喜。
公主出降是要走宣德门的,宣和帝与太后带领众臣亲自将她送至宣德门外,太后掖了两滴泪,道:“五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一去难免令人觉得不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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