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虽说比不上宫里,可家里有位能人厨子,总归是不会叫公公失望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安公公先拉拢了下来。
以自己上一世的记忆中,这安德全,可是陪了元庆帝好几十年,直到自己死的那会儿,却还是根基不倒的,也是宫里唯一一个能在皇上面前说得过话的奴才,后宫的嫔妃都忌讳他三分。
听闻,但凡得罪过安德全的嫔妃,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安公公今儿个在冷家可算是挣足了颜面不说,还结交了一个将来或许能飞上枝头的丫头,因此,回宫的时候也格外的高兴。
养心殿中刘贤妃正陪着皇上下棋,那双画得犹其浓媚的眼眸一抬,便瞧见安公公脸上挂着笑正要接过小太监手里的点心而送进来,便勾了勾唇,随口道:“安公公今儿个好心情,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开心事,说来给皇上和本宫听听吧!”
刘贤妃得宠数十几年,却也将原本只浮在中层的刘家给带到了颠峰之至,刘伯昭封候拜相,二哥刘启山入驻皇商,若不是他肯入仕,只怕刘启山也早已飞黄腾达,如今,刘伯昭的几个儿子都身职朝中要位,刘景也随着这次的立功,而一跃而起。
安德全赶紧将手里的点心恭敬的端了上去,笑着向皇上和刘贤妃请了安之后,这才小心慬慎道:“奴才不过是去办了件事,办好了,自然心里高兴!”
他说话一向懂得分寸,一方面,又张显了自己的功劳,一方面,又抬举了皇上。
元庆帝的唇角动了动,手中的黑棋缓缓的落下,未看安德全,便庸懒问道:“哦?说的可是冷家的事?”
不过是宣了个旨,能将安德全高兴成这样,这其中也必定有什么事,想来安德全这是要来向他禀报什么了。
“回皇上,就是冷家的事,奴才见着那冷家姑娘,可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也难怪太后会那般看中于她,这将来是可塑可造的!”安德全平日里也算是进退有道,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因此,元庆帝听了他的这一席话,却也不禁抬起头来,心里却想着,那冷家的小姐真的如此之好么?
这想法让元庆帝对冷怀瑾也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正在这时,刘贤妃轻叫了一声:“呀,皇上真坏,趁着臣妾与安公公说话之际,将臣妾杀了个片甲不留,臣妾不依,还要跟皇上再下一盘!”
到了三十出头的女人,却仍旧保留着如花的面容,语气娇柔妩媚之际,却又不乏一股子小家子气,这便无元庆帝为何对她圣宠不衰的缘由。
再加上刘贤妃一生无子,对朝事从不过问,因此,元庆帝有她作倍,便觉得格外的轻松。
“天色不早了,该到用膳时候了,爱妃何不同朕先用过晚膳,再行切磋也不迟!”元庆帝爽朗一笑,却是没有生刘贤妃的气,反倒当着安德全的面握住了刘贤妃的手,两人相继出了养心殿,身后的安公公却似科察觉到了什么。
刘贤妃似乎刻意不愿提起冷怀瑾,难不成,她与冷家竟是不和的?
这般想着,却听前头的刘贤妃仿若无意中说道:“听闻臣妾的侄子刘景这回也是立了大功,只是不知这救灾的法子到底是谁出的,刘景那孩子向来耿直,平日里也不太会邀功,臣妾是怕他被人利用了还蒙在鼓里!”
她这话说的极为轻缓,提及立了功,又暗指了冷家抢了刘景的功劳,是话中有话,虽没提及太子,却是暗暗提醒了皇上,以太子的资质是想不出那般好的救灾法子来。
不容置喙,刘贤妃真的很懂得揣摸皇上的心思,知道他今儿个心情爽利,定不会拿自己如何,这才敢使些小手段出来。
“爱妃怎的关心起政事了?”前头已到了刘贤妃的羽宁宫,宫女太监见到帝驾已是跪成了一片,御厨房也早已准备好了各色名点,等待着两位主子的降临,刘贤妃身边的庄姑姑远远的向刘贤妃使了个眼色。
刘贤妃自知宫里一切准备妥当,已经笑着叉开话题,亲昵的挽着元庆帝的手臂:“皇上,看看臣妾为您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今夜臣妾可要与您不醉不归!”
元庆帝爽朗一笑,与她进到宫里的同时,鼻间传来一阵奇香,紧接着,脑袋里只觉得飘飘欲仙起来,原本打算吃过饭就走的人,最后却还是宿在了羽宁宫里……
董府
“你说什么?”头上刚刚才插好的珠花被主人的愤怒而晃得铮铮作响,一张倾国倾城的美貌面容上,此时却因为太过震惊而微微扭曲起来,嘴角抽搐得厉害,最终一张脸被气得发白发青,眉眼之间,也染上了平日里少见的怨恨和不甘。
“皇上给冷怀瑾封赏了?”嘴里喃喃重复着丫头红梅刚刚才传上来的话,只觉得不可置信,待缓过神来之际,人已经呆呆的跌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却也只曾唤来一句皇上的“此女不错”,可冷怀瑾呢,来京不过一年,不仅在百姓的心目中超越了她,却还在皇上的面前也超越了她。
自那日中秋诗会之后,董婉玉便不曾出过门,整日整夜的在家中苦练各门技艺,不仅在琴棋书画上大下功夫,还在诗文作画之上,也不分日夜的苦练。
但凡有名气的画师都被董太傅请到了府上,想研究出冷怀瑾那日所画的活画术。
却不想,即便寻遍了京城名门,却也无一人精通此道,更有画师声称,除非遇上前世的第一画师方可学得。
在董婉玉的心里,冷怀瑾已经成了她的碍脚石,似乎只要有冷怀瑾的地方,人们便会自动忽视她,即使她这天人之姿的容貌,似乎也敌不过冷怀瑾那张虚伪的假像。
她便是恨极了冷怀瑾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什么荣辱不惊,她偏要冷怀瑾名誉扫地、惊慌失措,成为整个天熹的笑话。
‘哗啦’一声,梳妆台上的东西被董婉玉一手拂落地上,满地的狼藉却仍旧抚不平她内心的嫉妒。
红梅战战惊惊的抬头望她,难以想象董婉玉若是知道了下面的事情之后,会气成什么样子,但她若是不报上来的话,只怕下场将会更惨,因此,红梅咬了咬唇,声音细若蚊虫道:“小姐,您且息怒,奴婢听闻太后的寿宴,还亲自指定了冷怀瑾作陪,这贱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将世人的眼珠子也给蒙了去……”
她故意避重就轻,为的便是缓解董婉玉的愤怒,却不想,听到这里之后,董婉玉已经气得一手砸了面前的铜镜。
想她苦养十年的好名声,一手琴艺练得是出神入化,到最后,居然败在一个刚从乡下出来的野丫头手里。
这让她如何甘心?
“贱人,贱人……本小姐定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
破碎的铜镜中倒映出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那被仇恶而扭曲得有些恐怖的面容。
红梅偷偷往后挪了挪,原本以为董婉玉又要将气撒在她的身上,却不想,一抬头,却见董婉玉已经平静了下来,脸上竟还含着几分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像是刀子似的,正一刀一刀的割着人心呢。
“红梅,我倒是听闻冷怀瑾的哥哥要回京了,她那哥哥有个未婚妻,便是肖家的小姐,肖三容,这肖三容早前在商州曾闹过一桩丑事……”
这原本是她手中的王牌,原本想等到最后一刻才丢出来的,如今,却是令董婉玉迫不及待了。
“小姐,让冷怀瑾的哥哥出丑,便等于让她出丑,太后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定然不会再看重这贱人了!”红梅也渐渐安下心来,抬起头,眼眸中带着与董婉玉同样恶毒的笑意,心思却飘向了远方。
一个半月前,她施粮求灾,在京都郊外曾识得一个姓冷之人,那人口口声声说京中的大官冷昌修是他的亲人,董婉玉当时觉得日后或许会有用,便带了回来,一问之下,那人却是将早前在商州的事一一都交待了个清楚。
原来,他竟是冷怀瑾的三堂哥冷逸真。
这个人心里狠毒、狡黠,一看就知道是个很容易被收买的人,因此……若是用他来对付肖、冷两家,岂不是十全之策?
想到这里,董婉玉仰头大笑起来:“冷怀瑾,本小姐与你誓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