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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揭穿逸真,果园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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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见她?乌氏可是刘家的正房夫人,在这商州县,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乌氏见她,自然有目的和她的用意。

    若说是为了酒的事,她相信,她和刘家并没有什么牵扯了,那梨子酒算是连酒带方子一块卖给了刘家,而她冷怀瑾也承诺过不会再酿造梨子酒。

    这里,两方应该是没有冲突的。

    “可知所为何事?”她不动声色的为刘景斟了一杯酒,笑着夹了几口菜到碗里,漫不经心的挑起又放下,反反复复的做着这些动作。

    心里,却是打起了鼓,再抬头瞧向刘景的反应,见他神色闪烁,面红耳赤,便更加落实了冷怀瑾的担忧。

    她知道,这些日子对刘景的提点太过明显,或许已经引起了乌氏的注意了。

    “你……见了就知道了!”刘景吱吱唔唔的避开冷怀瑾的视线,低下头猛的夹了一筷子的菜,吃了几口后,又将杯中的酒水一口干尽,他原本就不胜酒力,被这种烈酒呛了一喉咙,辣得连连咳嗽。

    冷怀瑾摇了摇头,只道是浪费了一杯好酒了,这种醇香的烈酒,要细细品,慢慢尝才能悟出其中的美妙滋味来。

    既然刘景不说,她也逼问不出来,只得陪着他吃完这顿饭便,便客气的送了些新品种的烈酒,让刘景带回家去给刘家老爷尝一尝。

    墨殇看着她小小的背影,过于成熟和世侩的处世方式,他不解的倚栏观察着她。

    脑海中隐隐有种熟悉感,好似在哪里见过。

    却在他正想得出神之际,冷怀瑾已经折返了回来,仍旧稚气单纯的脸颊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眉眼含笑,眼波涌动,抬手,指了指方才她与刘景用过膳的雅间,道:“墨大哥,请!”

    上一世,他是她的师傅,但这一世,她只会喊他一声墨大哥。

    墨殇有种尴尬和无奈,貌似被一个仅七岁的小女孩看透了心思般难堪。

    方才在大堂中忙来忙去,他已经偷闻了好几回,总觉得那新酿出来的名为‘玉前烧’的烈酒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但来这里帮忙之前,冷怀瑾便说过了,绝不能偷拿偷吃酒楼里的任何东西,如若不然,当场解雇,因此,大多数人是看着闻着,却馋得流尽了口水。

    “请!”尾随冷怀瑾进了雅间,这里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了,只余下一个牡丹雕花长颈壶和两个精致的夜光杯。

    酒水咕咕斟下,清凉香醇,整个雅间里似乎都弥漫着这酒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苞米味道。

    墨殇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尝上一口,喉头甘涩的厉害。

    手刚接过杯子,耳中便传来冷怀瑾平淡老成的话语:“墨大哥变是识酒之人,且尝尝这酒水有何妙处,若是说出来了,怀瑾还可作为奖励,带墨大哥指点一下怀瑾新酿制的花酒!”

    桃花酿的工序是按照前一世,墨殇教她的桂花酿而研制的,味道或许会不一样,但酒的香醇应该大同小异。

    一听这话,墨殇只觉得双眼放光,内心有股力量澎湃了起来。

    是的,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这几日苦思冥想的不妥之处。

    这女孩酿的酒,都是他的一技之长,温和的眼眯一时之间瞪得滚圆,目光灼然间却又含着不可置信的震惊看向冷怀瑾。

    手指已然颤抖着,将酒水送至唇边,轻抿了一口。

    熟悉得临近血液的味道,慢慢的融入嘴里,化进喉头,再滑进食道……这种酒,他喝了足足十年,又怎能忘记这种味道?

    “这酿酒术你是从何方学来的?”墨殇浑身的温文儒雅像是被人击碎了一般,猛的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手上的酒杯放下,酒水溢出洒了满桌。

    冷怀瑾淡然的望向他,似乎对于他今天的反应,是意料之中。

    上一世,墨殇逆藏在陈王府做一名小小的厨子酒师,真的只是受陈王之恩,用尽一生去报答么?

    错了……

    他心藏玄机,受命于一个神秘的组织,起初是利用冷怀瑾对陈王的讨好,顺利的得到了陈王的重视,而后,他单凭个人的才干,渐渐受到了陈王的重视,久而久之,陈王几乎将他当成了心腹之友,常常会倾诉心事。

    而墨殇这个人有一点好处,便是守口如瓶,不管他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他从不会向外人说起。

    若不是有一回冷怀瑾无意中看见他肩头的一个神秘的黑色梅花图腾,只怕她亦不会察觉到他的异样,而是一路的信任他。

    死之前,她将他逐出了陈王府,并赶到了天熹边境。

    却仍旧没能下定决心将他除去,因为……在她的心里,墨殇是陪伴她交近八年的良师亦友。

    所以,这一世,她想将他拉住。

    “哦?墨大哥为何有此一问?”她故作疑惑,抬头看着墨殇,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地是波澜不惊,回转之间,又好似对一切早已了如指掌。

    “因为这酒和我酿的酒味道相似,不知你所说的花酒的味道又会如何?”他句句肯定,似乎已经料定了冷怀瑾的酿酒技术完全与他相同,因此,墨殇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眼,闻一闻,尝一口,她口中所说的花酒……

    若她和他真的出自同一师门,那是不是便意味着,冷怀瑾和他是来自同一片地方呢?

    但那人曾说过,天上七星只亮一星,说明这世间的明主只有一人,而他便是唯一一个能辅助明主治理天下的一道重要棋子。

    “想尝我酿的酒,在这世上,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我对你颇有眼缘,你只需回答我三个问题,我便可以让你一试!”她轻笑,酒杯在她纤细灵巧的手中翻转自如,里头的半杯酒水每每晃至酒杯边沿,眼看着快要流出,却又逆境般的往回一扯,再度翻向另一边。

    如此游戏,来来回回,她玩得不亦乐乎。

    墨殇似乎这时才看清了她手中的动作,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一片,一双微挑的温柔眼眸似乎也僵得没有了笑意。

    “好!”他只觉得背脊发冷,就好似冷怀瑾杯中的酒水一般,任她捏圆搓扁,没有一丝反击的余地。

    “你来自哪里?受命何人?将要何处?”突的,她放下酒杯,眼眸犀利得好似一把利剑,直指他的咽喉。

    墨殇整个人像是中了蛊一般,已经颓然坐下。

    ……

    这一日,沐阳街难得的热闹了一回,直到华灯初上,才散去了人流,渐渐恢复了一贯的冷清,临街的铺子这才满意的合上店门,老板们脸上都挂着难得的欣喜笑容。

    若是每一日都能同今日这般热闹,他们也就不必弄得如此狼狈了。

    冷怀瑾早早便坐上马车回了冷家果园,留下几个伙计在此守店,顺便与商铺的老板们支会过几日的安排。

    夜……沉静如水,一轮皎洁的月光高挂九天,照着这条回家的路,她拿起怀中赵城今儿个送来的几味新鲜糕点送进嘴里,慢慢的咀嚼回味起来,却是真的挺好吃,也难怪邀月楼能贯上商州第一楼的称号了。

    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赫惊鸿这几日怎的安静了起来,为何今儿个来楼里的竟是赵城,他人去了哪里呢?

    难不成真生她那日骂他的气了么?

    甩了甩头,将自己这无聊的想法甩了开来,马车也正好驶进了冷家果园,值夜的劳工见赶车人是张全,也没说什么,立即开了门,恭敬的将人放了进去。

    到了阁楼前,她跳下马车,吩咐张全明儿个早些来接她去酒楼,便蹑手蹑脚的走了上去。

    这阁楼分上下两层,属于他们一家暂时居住的地方,屋子里燃着昏黄的暖灯,一进屋子便有种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竟是肖梅姑泡了花茶,准备了几样平日里的小零嘴在等着她呢。

    “娘,怎的还没睡呢?”冷怀瑾笑着上前,撒娇似的窝进肖梅姑的怀里。

    一旦放松起来,整个人才体会到腰酸背疼的感觉,这身体毕竟才七岁,一天的折腾,却也是累坏她了。

    “来,喝口茶,去去疲劳,明儿个若是没有事的话,便跟我去一趟你大舅家,三容的生辰,你可想好了送些什么?”肖梅姑顺手便将她抱在怀里,心里暖暖的。

    这样温馨和睦的日子,是她盼了多少年也没有盼回来的。

    因此,她这段时日特别的开心,不管忙得多晚,做的多累,脸上总是挂着笑意的。

    “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这就准备去!”冷怀瑾一拍脑袋,懊恼的便要从肖梅姑的怀里起来,却被母亲又按了下去,抬眼一瞧,母亲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带着几分落寞的难受。

    想必又是为了哥哥和肖三容的婚事愁呢。

    她嘴里不说,心里却是巴着两家联亲的,一方面,她总觉得自己欠了娘家的情,想从三容的身上去还;另一方面,她却又怕儿子委屈了。

    毕竟肖三容之前可是当着两家人的面将话说的那般的绝。

    逸琛何等聪明,心里早就明白了几分,却懂事的闭口不提。

    “不急,娘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我担心你哥哥……”肖梅姑看了看年幼的女儿,话说到嘴边,却又觉得不太妥当,毕竟冷怀瑾才七岁,和她说男女之间的话,确实还太过早了,顿了顿后,她笑着摇了摇头,一把将冷怀瑾抱了起来,故作轻松道:“还是早些睡吧!”

    冷怀瑾自然明白母亲想说的是什么,她担心冷逸琛知道肖三容不愿意嫁给他之后,会伤心难过。

    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的这个侄女,若真的跟了冷逸真,只怕会吃亏。

    迷迷糊糊中冷怀瑾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冷家四口破天荒的放了一天假,果园里除了几名值班的劳工,其余人都特赦回家休息去了,张全和壮子以及赵楠则去了商州的冷记酒楼帮忙看着生意。

    她基本不担心会出什么差子,开张的那一天,有了几尊大佛的大驾光临,闲杂人等也不敢上她那儿捣乱、闹事的。

    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前往肖家宅子的路上,一家人头一回一起坐上了马车,显得格外的高兴,凑在一块欢乐声不断,一路欢声笑语直到肖家门前。

    萧一停下马车,面无表情的拉开车帘子,低声道:“主子,到了!”

    就在一家人跳下马车之际,肖家府门前,竟又来了一辆相对更加朴素的马车,肖三容的生辰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以肖家的做人规则,也不会向外透露,怎的会有人上门来?

    原本以为定是巧合,上门拜访罢了,却不想,那车帘子撩起,李氏和冷逸真竟从马车上下来。

    “二嫂子!”肖梅姑惊讶的叫了一声,脸色复杂的看了冷昌修一眼。

    李氏今儿个穿的尤其隆重,面料极好的直裰长裙,外头配了件暗纹小褂,发丝盘于脑后,点缀着一支白玉簪子,显得既朴素又大方,而正挽着她手腕的冷逸真今儿似乎也有些不同,身上穿的是素色的袍子,虽没有放意装扮,但一言一行中,已经显示了他的谨慎。

    “三弟,三弟妹,真是巧了,你们今儿也来了,倒正好了!”李氏装作惊讶的看了过来,很快嘴角一弯,笑着上前便拉起了肖梅姑的手。

    这话倒是有意思的很,听起来,她像是不知道今儿个是肖三容的生辰,反倒是凑巧了来此一般。

    而最后的那句‘正好了……’却又别有深意。

    两人女人说话间,冷逸真已经上前和冷逸琛也聊了起来,毕竟从小一块长大,冷逸琛又格外信任这个堂兄,因此,压根没想过他今儿个来这里的目的为何,反倒神色愉悦的与他勾肩搭背,互请而入。

    冷怀瑾跟在冷昌修的身后,小小的脸蛋却是阴云笼罩,柳眉蹙起,满腹的心事。

    李氏今儿个是想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么,若是她当着大家伙的面向肖家提亲,肖三容又死赖着要嫁给冷逸真,那么,这桩婚便是大罗神仙也憾动不了了。

    冷逸真啊冷逸真,她上一世,还真没看出来,他居然是这么阴险的人。

    “哟,二嫂子也来了,快快请进!”肖睿一家听到下人的通报,都亲自出来相迎了,见到李氏和冷逸真也来了,面上一怔,但很快就笑着热情的将人请进屋了。

    便在进去的那一刻,冷怀瑾瞧见冷逸真的下颚微微一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肖三容正面色绯红的低下头去。

    看来,今儿个他们一家都着了李氏两母子的道了。

    若是他们一家没来,肖家便可以直言拒绝李氏母子,将来若是被人说起,也可以解释为肖家不同意,但今儿个冷家三房也在,最重要的是冷逸琛也在。

    肖三容想必什么都跟冷逸真说了,李氏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毫无退路的计策来。

    “他大舅母,你客气了,我早就想来拜访了,却又怕打扰了你们,今儿个刚好三弟、三弟妹一家来,我便也凑个热闹来了,您别嫌弃才是!”

    李氏知道肖家人疑惑,便干脆将源头推到三房的身上去,如此一来,肖家也不好拂了三房的面子。

    刘氏看了看肖梅姑,心里虽觉得他们一道来有些不可思议,却也没作多想,便差人准备了些茶点,在花厅里坐下了。

    冷逸琛急忙将准备好的一个小木人雕从怀里掏了出来,蹭到肖三容的面前,鼓足了通气道:“表妹,这是我雕了将近一个月的人偶,雕的不好,你别介意!”说罢,便将东西塞到了肖三容的手里。

    今日的肖三容,似乎刻意打扮了一番,粉红的瓜子脸,配上一身产自锦州的丝质百折裙,蛾黄的颜色越加的衬得她青春活力,俏皮可爱,好似一朵鲜艳盛开的花朵一般。

    大人们看着这一幕,都掩着嘴儿笑了起来。

    肖三容被硬塞了一个木偶人儿,却没有大家预想中的高兴,而是嘟着一张嘴,有些嫌弃的瞟了冷逸琛一眼,正打算随意的丢给身后的婢女,却不想,冷怀瑾竟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表姐,礼虽轻,情份重,哥哥为了雕这个木人儿,可是把手都划伤了,我这个做妹妹的看着都心疼,你若是不喜欢,我哥哥只怕心里要难过了!”她掩着嘴儿呵呵一笑,俏皮的冲肖三容眨了眨眼睛,嗔怪的口气,倒是将在坐的各位给逗笑了。

    肖老夫人直夸她小小年纪便护短得厉害。

    肖三容听了冷怀瑾的话,原本鄙夷的心思似乎都显得有些愧疚了,偷偷看了一眼冷逸琛的手,确实有几处明显的伤痕。

    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心里单纯柔软,喜欢听好话,喜欢被人捧在手心。

    因此,她咧嘴一笑,高兴的冲冷逸琛说道:“谢谢表哥!”

    冷怀瑾见第一步已然成功,便不再多说,退到一边窝到肖老夫人的怀里撒娇去了。

    这时候,冷逸真似乎有些惊讶的说了句:“今儿个原来是三容妹妹的生辰,我倒是失礼了,礼物也没顾得上买,便将我身上的这块小玉佩送给三容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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