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睁着暗淡的双眸,呼吸急促,尽管虚弱得动不了,监测仪的指数却如过山车般起伏不稳,一个劲发出刺耳的警报。
“放松,情绪别激动。”医生出言提醒。
沈京惟充耳不闻,眼睫剧烈地颤动着,几番抬手竟是想扶着床栏坐起来。
苏沅兮面无表情地看着,忽地疾步走到床前,开口冷叱,“沈京惟,你不配合检查,想死是吧?那简单,我现在就帮你拔了身上的管子。”
旁边的护士听了这话,面面相觑。
听闻这位病人是京城大有来头的人物,敢对着他劈头盖脸地训话,苏医生真是勇气可嘉。
苏沅兮夺过医生手里的仪器夹,干脆利落地扣在沈京惟身上,“就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谁乐意来见你,老实点。”
不知是哪句话起了作用,沈京惟闭起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但由于他刚才剧烈的动作,胸口的纱布隐隐渗出了血痕。
医生默默地操作着仪器,空出的另一只手悄然朝苏沅兮比了个大拇指。
牛逼。
……
沈京惟醒来的当天下午,就从icu转回了普通病房。
经过先前的一通折腾,苏沅兮把他醒来的事告诉聂绾柠之余,顺带记仇地打了小报告。
晚上七点多,聂绾柠出现在病房外的走廊,在里面看不到的视线盲区,默然站立。
沈京惟正靠坐在床头,脸颊透着病态的苍白,数日的昏迷让他明显消瘦不少,周身没了清冷的疏远感。
他的目光所及,是病房门口的方向。
他在等待,从清醒到现在的七个小时,四百二十分钟,一直在等待。
但沈京惟不知道的是,前几天,聂绾柠每天加班完都会到病房外看一眼,只待十分钟,时间一到就毫不犹豫地走人。
今天亦然,既然醒了,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聂绾柠扯了扯唇,勾着臂弯上的链条包,转身离开。
“哎呀,小姑娘,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
照看沈京惟的护工打水回来,瞅见聂绾柠迟迟没有进门,反而还要走的样子,立马咋咋呼呼地出声。
聂绾柠:“……”
您的嗓门真够大。
“来,快进来吧。”护工好心地替她打开门。
聂绾柠不尴不尬地迈入病房。
她刻意忽略了沈京惟投来的眼神,勾过椅子坐下,漫不经心地叠起腿,“怎么,很有能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就想把自己送进地下二层?”
医院的地下二层,停尸间。
沈京惟启唇,低哑的嗓音糅杂着说不清的意味,“抱歉。”
聂绾柠以为自己幻听了,出个车祸还转性了?怕是撞到脑子了吧。
不待她接话,沈京惟又缓慢地道,“柠柠,我想喝水。”
“喝水找护工,我不是来伺候你的。”
说完,聂绾柠扭头寻找护工,结果不仅连个影子都没看到,病房的门更是被关得紧紧的。
她认命地起身,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温水,没好气地搁在沈京惟面前的桌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