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季度的总结会议进行中,聂绾柠听着高层们的汇报,指间的钢笔不时滑过纸张。
蓦地,笔下传来一声细响,钢笔的尖头毫无预兆地折断,墨水迅速在纸上晕染开。
聂绾柠忍不住蹙眉,刚想扔掉,胸口突然心悸得厉害。
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快喘不过气。
她佯装平静地起身,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挥手暂停了会议。
快步回到办公室,聂绾柠从桌上拿起女士烟,想平复下无端不宁的心绪。
还没点燃烟卷,手机先响起了来电,屏幕上跳动着苏沅兮的名字。
接起来只听了一句,聂绾柠的瞳孔骤然紧缩,手里的烟盒掉落,铺天盖地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
晌午时分,容晏和聂绾柠几乎同时到达了手术室门口。
苏沅兮倚靠在墙边,身上布满血污的白大褂没来得及换下,看起来触目惊心。
聂绾柠步伐不稳地走过去,她脚上的鞋跟不知何时断了半截,但她丝毫未觉,颤着声音开口,“宝贝……他,他怎么样了?”
苏沅兮看了眼刺目的警示灯,不等回答,听见聂绾柠又道,“你跟我说实话,我能接受。”
“上腔静脉破裂,在进手术室前,沈京惟的失血量已经超过两千毫升,严重休克。即使手术成功,也很可能留下心脑缺血的后遗症。”
苏沅兮的语调平缓,每一个字却似砸在聂绾柠的心头。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她会觉得心悸,原来这种玄乎的第六感,是因为沈京惟出事了。
聂绾柠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木然地看着自己的鞋尖。
说不出什么感受,好像悲痛,好像恐慌,又好像这些都体会过了,逐渐变得毫无波动。
他会死吗?
那般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也会有坠落的一天吗?
纷乱的思绪如疯涨的藤蔓缠住了聂绾柠,她呆坐在原地,仿若定格成了人偶。
苏沅兮没去打扰她,扯了扯容晏的衣袖,悄然将他拉到稍远的角落。
“怎么了?”容晏敏锐地察觉到她有话要说。
苏沅兮抿了抿唇,眼波流转着少见的复杂,“沈京惟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很短暂地恢复过意识,当时那样凶险的情况,他能醒过来全靠自身顽强的求生欲。”
脑海里的画面一帧帧地倒退,沈京惟抓着她的手,连眼睛都没睁开,竭尽全力只为告诉她两句话。
“他说的第一句,让容晏查。第二句,我死了,让她别难过。”
容晏嫌弃地忽略后面半句,眸色倏然深暗,“他的意思,车祸是人为?”
苏沅兮点头,“很有可能,而且沈京惟今天开的是柠柠的车。如果车祸真的是人为预谋,那他就是替柠柠受过了。”
所以她刻意避开了聂绾柠,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暂时不想增加她的负罪感。
可又会有谁呢?聂家素来低调,即便晟星有不少眼红的对家,也不至于记恨到想要聂绾柠的命。
苏沅兮凝神思索着,冷不防,一个念头快速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