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之际,那双眼睛里的憎恨,和容璟如出一辙。
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早知会有今天,当初就不该留下他。
一场混乱归于平静,全程旁观的容湛轻叹一声,拍了拍容晏的肩膀,“五哥,过了。”
容晏冷然地瞥向他。
“不过冲冠一怒为红颜,也能理解。”容湛似是笑了下,侧首对着苏沅兮示意,“五嫂,我先走了。”
苏沅兮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走远后,视线落在了容晏的手背上。
她伸出手,轻轻摩挲了两下,“疼不疼?”
打得这么狠,手都红了。
“不疼。”容晏勾唇,敛去了周身的寒意,低头亲了亲她,“解气了么?”
苏沅兮仰起头,看着映在他眼中的自己,仿佛被满目的温柔包围着,清晰又深邃。
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松懈下来,她环住容晏的腰,轻声说道,“阿晏,我们回家。”
……
主楼三层的卧房内,家庭医生为容璟处理好伤势,接上了脱臼的胳膊。
他偷觑着后者阴沉的脸色,硬着头皮叮嘱了几句养伤事宜,忙不迭拎着医药箱溜了。
屋内只剩下保镖候在一旁,死寂的空气中,他只觉眼前蓦地一暗,继而,袭上腹部的力道将他整个人踹翻在地。
保镖紧捂着肚子,一声都不敢吭。
“连个人都看不住,我要你有什么用?”容璟冷冷地俯视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二爷,二爷饶命。”保镖奋力将额头抵在地上,“她真的没从房间里出来过,我拿性命担保!”
“那她怎么逃走的,嗯?”
“是窗户,刚才我又去检查了窗户,其中一扇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容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森然的语调令人不寒而栗,“你难道事先没有锁上?”
“您来之前我确认过,每一扇窗户都上过锁了。”
保镖按捺心底的恐惧,拼命回忆着,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连忙道,“我想起来了,我从房间里出来后,在楼下遇到过夫人!当时她说替老夫人来取一件东西,就往二楼去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来过主楼!”
保镖尽可能详细地复述着,末了,不忘补充,“但夫人究竟进了哪间房间,我……我不清楚。”
周遭安静了许久,久到保镖以为自己性命难保时,才听见容璟面无表情地出声,“下去。”
保镖如获大赦般退出了房间。
窗外夜色浓稠,恍若一张能把人吞噬的深渊巨口。
容璟独自走到窗边,望着玻璃上的身影,心下只余讽刺。
前几日,容敬尧还叮嘱他,要多抽点时间陪伴季云蘅。
却没料到,自己的好母亲早已将胳膊肘拐向了外人。
凭什么,凭什么本该属于他的东西,都被容晏占尽?
容璟缓慢地闭上眼,脑海里一帧帧地回放着,他被容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场景。
容晏,等着吧。
所有的屈辱你都要一点点偿还回来,我会把你踩回泥里,让你知道,失去心爱的女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