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我……”
“我也是……”
片刻间,人群中站出来了十多位大夫,没有出列的仅剩下寥寥几人罢了,以及在一旁静静观望的御医。看到这么多人都要走,房遗爱心里一阵沉默,良久后才开口说道:“好,既然都想要走,那我也不强留你们。”
管家听到房遗爱这么说,顿时有些着急道:“二少爷,这可使不得,要是都走的话,您的赌约……”
话还没说完,房遗爱就抬手制止了他,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的心都不在这里了,纵然强行留下,也无法配制出杀虫药。”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时运不济罢了,也无所谓了。”房遗爱笑了笑,目光望向面前要走的众人,轻呼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担心什么,也明白你们此时此刻的心情,你们要走我不强留你们,也不会怪罪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在你们走之前,我有一些话想要说,请你们能再最后给我一点事情,哪怕是听我啰嗦一句也好。”
“你们都是大夫,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能活人性命,我房遗爱非常敬仰诸位。可是我就不明白,人既然都能以药救得,为何粮食就不能救?我们的华夏医道传承一代又一代,医术也不断地精进,可是在农耕之上,虫灾一年又一年的泛滥,粮食一年又一年的减产,却从来都没有出现一个身背药箱,以保粮为己任的英雄。我就不明白,医道传承是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如今虫害泛滥,每年因此而饿死之人数以万计,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大夫想着凭借医术救下这些人。”
“我当真是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们就要一年又一年的眼看害虫肆虐,一年又一年的饿死千万人。我本是一介纨绔,以我的家势完全可以吃喝玩乐一辈子,说句自私自利的话,纵然全天下的人都饿死了,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房遗爱越说越激动,抬手将桌子拍地阵阵作响:“可是,我就是看不过眼,忍不了娘亲为了孩子能够活命,把家里最后一碗粥全都给孩子喝,自己却要活活饿死。我他妈的就是看不下去,夏收之时望着不多的粮食,家家户户笑着却还要泪流满面!我他妈就是恨,我恨我不是一个冷血的畜生,我恨我为什么要懂那些种地的东西,要是什么都不会,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混吃等死了,也没有什么良心不安的时候。”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也有些惭愧。是啊,人家一个纨绔,凭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他完全可以混吃等死啊!听了这番话,他们心里生出了一种想要留下的冲动,却又忍了下来。
可是……要不走,那便是得罪前辈,还有几位皇子啊……
房遗爱并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一股脑地将自己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也不管他们能不能接受,全都这么地说出来。
他心里越来越气愤,目光扫过所有人的面孔,更多的却是落寞,轻呼了口气说道:“我房遗爱做事向来都是问心无愧,我希望你们也是。现在,你们都可以回家了。”
话音落下,房遗爱转身就走,一脸沉默的回到了家。一夜辗转未眠,次日一大早他如同往常一般,早早地出了门。
刚刚走到芙蓉园外时,就远远地看到李承乾等几兄弟站在最前,后面是那群被自己驱赶走的大夫,正浩浩荡荡的堵在门口。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房遗爱一脸平静的走了过去,眼睛看也不看那些人,抬手一抱拳,道:“见过几位殿下。”
刚刚说完,李承乾就率先发难了,阴沉着脸看着房遗爱,说道:“房二少爷,孤王好意帮你,你却要如此对待孤王的人,是何道理?”
“房遗爱,本王送来的人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名医,你没有安排妥当就不说了,凭什么在他们受人侮辱时,不替他们讨个公道,反而要驱赶他们离开。今日你必须要给个说法,不然本王与你绝不善罢甘休!"李佑一脸冷意的说道。
昨夜他听闻自己的人被房遗爱赶出来后,差点没有气疯,只觉得房遗爱不识抬举,强忍了一夜后,又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心里的火气可想而知,这一开口就一股脑地全发泄出来了。
“呵呵,本王的人自然也不能受委屈,所以房二少爷可得慎重处理,不然本王可不答应。”李泰也笑眯眯的说道,尽管他的话没有那么盛气凌人,但却也没有那么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