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宫中无人,也不是个事儿?眼下裕嫔与弘昼深受皇上的宠爱,边想着攀上他们了。
“那富察·洛夜是你的什么人?”我走近问道。
“回熹妃娘娘话,正是臣女的堂姐……”
我挑嘴一笑道:“那你不怕你在宫中也是如此一个结局?”
苼瑶双目闪烁思考一阵款款道:“洛夜姐姐遭奸人所害才会落得神志不清的下场,苼瑶若是能入宫成为皇子福晋,必定遭皇子庇佑,没得奸人能够谋害,自然不会神志不清,也自然不会做出错事,自然不会落得悲惨下场……”说完之后,好似被我吓着一般,低着头暗自伤感,不敢再抬头了。
以下的哪些自然都在这两位之下,便也不再看了,皇后问道:“怎么?可有不合适的?或者再合适的不过的?”
裕嫔道:“皇后娘娘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皇后推脱道:“本宫早就对皇上上过,只为他们安排,不为他们做主……最后选中谁,还是得听他们的……”
我道:“既然是这样,就让两位皇子自己来挑选就是了,我们觉得合适又有什么用呢?”
皇后笑道:“本宫也是想看看,到底两位皇子的眼光与你们两位的眼光是否一致,毕竟是打你们的肚子里钻出来的,是不是想法喜好也一般呢……”皇后刻意地朝我看了一眼。
我不甘示弱,也笑道:“是啦,等到数年之后七阿哥选福晋,我等也想看看七阿哥的想法喜好是否与皇后娘娘如出一辙呢?”
皇后挑嘴一笑道:“自然是一样的,虽然不是本宫亲生的,好歹是本宫一手养育成人的……”
“依臣妾之见,不如让两位皇子来看一看这些姑娘们吧,也别让她们久等了……”裕嫔见我争锋相对忙着调和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顶嘴,便也趁势而下,皇后见自己占了上风,便也不再言语。
“你们把面纱都带上吧,自古以来,皇子选嫡福晋都是选德、选贤、不选貌的,何况自古以来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以德侍人,许地久天长,你们也不希望皇子们喜欢的是你们注定要逝去的容貌吧……”
这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不过如今的我,待皇上不过是九分恨意罢了,另一分也绝非喜爱,不过回报他曾经给予我的怜悯与内疚罢了。
那一日,我疯狂般地跑到了西二所,推开了弘历的门,只见他正端坐在桌案前练字,见了我不由一惊,我进门叮当一声将门关上,问道:“弘历,我问你,你想不想当皇上……”
弘历惊讶忙着起身走到窗前探视外边是否有人经过,再匆忙地将窗户拉上,朝我道:“额娘,你疯了……”
我咆哮叱喝道:“我只问你想不想……你若是想,我便替你抢了这个皇位,你若是不想,我也要想着法子把他推下皇位……”不等话说完,弘历便一手将我的嘴捂住……将我死死抵到门边,双眼如同充血般冷冷道:“想与不想都在只能在心里,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
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就这样在弘历的面前失态,痛哭流泪,渐渐地靠着门瘫坐在地,他只是紧紧地捂着我的嘴,不如我发出声音来,不止过了多多久,我哭了多久,才停止了流泪,弘历见我哭够了,这才与我说话,冷冷问我道:“你就那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既然如此,你何必认我?”
我们就靠着那门沿边坐下,我抽泣道:“我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了?但是却不知道原因,他毁了我一辈子,我也要毁了他一生的心血……”我想着他这样对我,不就是想要保住他的皇位吗?我也要让他尝了尝这被人伤害的滋味,我也要毁了他最想在意的东西,我也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
“帝王都是命中注定的众叛亲离,孤家寡人……”弘历道,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为什么还活着,是因为我心中的不服气还是对这个人生抱着什么样的幻想,更不知道将后我还能有谁可以依靠?谁还能给予我一点点人生的温暖,让我知道这个世间还有一丝丝的希望……
我更加不知道为何自己对弘历会如此的幸运,我也许什么都没有想,我就将心中的哪一些都告诉了他,而他似乎真的将我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额娘,多次为我排忧解难。
弘历递给我一丝方巾道:“既然已经伤透了心,又何必再流泪?他不会在意?他只有数得清的几个儿子,依旧能够将他们弃之不顾,可是他有数之不尽的妃子,故此,你即便是哭死,他也不会为你落一滴泪水……”
那一刻我也明白了,弘历为何如此的信任我,帮助我,那是因为我们有着同样的目标,我们都很恨他,恨他为何如此无情,为何在他的皇位面前,我这个枕边人,与他的亲生儿子弘时都可以弃之不顾,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伤害。
“熹妃……”皇后的声音将我从往事之中拉回,“想着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
我定神笑道:“臣妾在想,谁将会成为我的儿媳呢?”
裕嫔道:“不必着急,答案很快就会揭晓……”抬头看去,只见弘历与弘时两人已经进入了景仁宫院内,兄弟两朝皇后与我们行礼之后,众位女子也朝他们行礼道:“臣女参见两位阿哥,两位阿哥吉祥……”
弘昼见众人都带着面纱,便问道:“皇额娘,为何要让她们待上面纱呢?这远远看去就好像一模一样似的,这让儿臣怎么选呢?”
“咦,皇子选福晋哪能选容貌呢?看不见容貌选德贤与才情再再好不过了,昼儿不要辜负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裕嫔解释道,弘昼听后便如同醍醐灌顶道:“原来如此,儿臣愚昧了,这样也很好玩的……只是若是德贤与才情好,却是个无盐女,那该如此是好?”
“昼儿,不得胡言,皇后娘娘挑的人,哪里会是无盐女呢?”裕嫔担心弘昼惹怒皇后,忙着叱喝道,皇后倒是不觉得道:“呵呵,昼儿如此想,可见皇额娘如此不让你选容貌是再合适不过了,皇子福晋,岂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人?若是个空心萝卜,没得真才实干,将后你分府另住,这府中岂不是要家务宁日了,至于你若是爱美女,只管纳妾便是了……”
“如此说来,皇额娘当初嫁给皇阿玛时,也是如此遮着面纱站在一群女子之中被皇阿玛挑选的吗?”弘昼继续问道,裕嫔不由捏着一把汗,刚要说什么却比皇后的声音打断道:“这倒不是,当初先皇的皇子颇多,哪里人人都如此甄选福晋的,都是先皇指婚的,依旧你们兄弟两可以如同皇上选秀一般选自己的福晋的,这种待遇,还是五十年前,先皇的第二子,也就是当时的太子爷才能如此,这可是你们皇阿玛的恩典,昼儿还不满意吗?”
皇后虽然是略开玩笑的言语,却免不得有几番试探之意,弘昼忙着道:“不不不,儿臣不是不满意,这是看不着容颜,如此选呢?正所谓观其面而观其心,见不了她的五官,不知她的神情如何知道她是有德,是否贤惠呢?”
“嗯……这个就要昼儿自己去动动脑子……”昼儿还在这边询问,弘历已然走到了众人面前,仔细地打量众人,吟诗道:“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於嗟乎,不承权舆!於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於嗟乎,不承权舆!”
众人听了便又女子出来回应道:“四阿哥好文采,这是诗经中的《权舆》,不知道臣女是否说对了……”
弘历见了这女子胆子还挺大,便问:“你是哪家的姑娘?闺名何字?”
女子答道:“臣女,从二品内阁学士之女高采和,年方十六岁……”
“采和?哪个‘采’?哪个‘和’?”
“回四阿哥的话,是采莲之‘采’,家和万事兴之‘和’……”
“那你可知道这首《权舆》是什么意思?”
“这……”女子迟疑,弘历问道:“你不知道?”
“采和知道,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想说便说,说了我当你知道,不想说就不说,不说我当你不知道便是了?没得什么当说不当说的?”
女子依旧迟疑,只听另一个声音道:“太阳再耀眼,也有日落西山的时候;花儿再鲜艳,也有凋谢的时候。人再显赫,也有失势的时候……《权舆》便是告诉世人,富贵显赫应有时……”
我想着,这些女子们,年纪不大胆子都不小啊?一个比一个胆子大,“臣女正二品刑部侍郎之女完颜·颖瑜参见四阿哥……”那女子出列朝弘历行礼道,弘历却并没有看她,只是道:“你们还有别的解释吗?”
众人思考一番,依旧沉默一片,无人应声,弘历道:“看来,你们并没有什么才学……”
“太阳西沉了,明儿依旧会东起,花儿凋谢了,明年依旧会复生,人即便是败落失势了,也又东山再起的时刻,不必计较一时一刻的的得失与输赢……臣女等才学浅薄,只懂得绣花,不懂得诗词,扫了四阿哥的兴致,罪该万死,还请四阿哥息怒……”
只见吴扎库·润盈盈然行礼道,弘历听了,思索一番,只是微微笑了笑,倒是没也言语,反倒是弘昼鼓掌道:“好一句只懂得绣花,不懂得诗词,说得好,四哥,你别吓唬人那,她们都被你几句话吓得不敢言语了,她们不言语了,你这可怎么挑福晋啊?”
“不言语的,我可不喜欢,总不能挑个木头回去当福晋吧……爷问你们,可有会唱戏的啊?”弘昼走近众人,略待调戏的问道,众女子神色便慌张起来,哪有大家闺秀唱戏的啊?
裕嫔无奈道:“这孩子,没个正经的,还是皇后娘娘做主,替他挑了吧,不然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皇后推脱道:“那怎么成?若是挑得好的,昼儿自然喜欢,若是没挑好,夫妻两个不和睦的,许是在心中怨恨本宫这个皇额娘呢?这个坏人本宫不当,裕嫔若是想,你便做主就是了……”
裕嫔无言以对,只是浅笑道:“臣妾倒是想要做主?唯恐昼儿当场就要翻脸的,臣妾宠他宠惯了,如今管不住了,许是皇后娘娘您的话,他才会听上三分呢……”
“罢了罢了,昼儿,聪明伶俐,许是个有分寸的,让他们自己挑便是了……”
那边众女子又是一片沉默,弘昼再问:“你们可有爱听戏的……”众人这才纷纷回答:“偶尔一听……”“闲时听一听……”“陪着家中额娘听一听……”等等,却听一女子道:“不爱听戏,也不听戏,只是爱看看戏本子,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得?”
“哦?你都看些个什么戏本子?”
“孙悟空大闹天宫,豹子头林冲迫上梁山,诸葛亮巧借东风……”
“怎么都是武戏?女孩子看这些也有趣?”弘昼反问道,她便怯生生地退了下去,弘历问道:“你对于《权舆》怎么看?”
“秦始皇统一六国,建立长城,二世而亡;汉高祖刘邦逼项羽乌江自刎,登基为皇,不料却比吕后操纵江山多年;隋炀帝开创科举,砸造运河,天下反王四起,隋朝就此灭亡;唐太宗李世明,前朝之事,后世之师,创建贞观之治,殊不知,唐朝三代,武代李兴……”
女子款款道来,口若悬河,却并不见回到正题上,弘历问:“你想要说什么?”
“臣女……”被弘历这一问,她便不敢往下说了……吞吞吐吐的,弘历叱喝道:“把话说完……”那女子被吓得干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再言语……
“太阳即然西沉,那必然东升过……有落必定有起,有起未必会落……”吴扎库·润见那女子恐慌便出头替她解释道,弘历再次对她另眼想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吴扎库·润参见四阿哥……”吴扎库氏俯身请安,弘历亲自扶起她问道:“你的话完了吗?”
吴扎库·润道:“敢问四阿哥,流芳百世与遗臭万年可有不同之处?”
弘历一愣,思索后回答道:“流芳百世受众人爱戴,遗臭万年遭世人憎恨……”
吴扎库·润道:“遗臭万年遭人憎恨者未必一事无成,流芳百世受人爱戴者未必行善一生,秦始皇与唐太宗却并不知道后世之人如何评价他们……”弘历听她如此言语更觉得钦佩,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欣赏与欣喜之意。
弘昼见那女子依旧还跪着便走近更前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儿呢?女孩子看那些也有趣?”
那女子答道:“后世之人观古人总是乐乐载道的……”
弘昼笑道:“孙悟空也是古人吗?”
那女子答道:“吴承恩便是了……臣女看时常常想,他莫不是真的是猴子转世么?怎么写得那么的好?那么的精彩呢?”
弘昼听后也觉得不错,便问道:“你的闺名是什么?爷看看你是哪儿来的小、妖、精……”弘昼微微弯腰将那女子府起来,在她的耳边说道,吓得那女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怯生生的道:“臣女从一品吏部尚书李荣保之女,富察·苼瑶……”
弘昼听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爷当你是个小妖精,没想到你的来头大得很,竟然是王母娘娘的瑶池里的仙女……”说着便伸手一拉将苼瑶的面纱拉了下来,更是感叹道:“好,好,好……”一连三个字,简直就是看待了他的眼睛,一时半伙恐怕是找不到词来形容了……“果然是仙女下凡的……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美,看得爷的眼睛都挪不动了……”
我见弘历与弘昼所选之人都是我与裕嫔心中所想,便朝裕嫔道:“姐姐,你看看,咱们的儿子果然与咱们的想法喜好就是一样的,咱们这就去请皇上为‘咱们’的儿子指婚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喝这碗儿媳妇茶呢……”又朝皇后道:“皇后娘娘到时候也要来喝儿媳妇敬的朝才好呢,虽然不是正经婆婆,好歹是一国之母……”
皇后眉头拧成一团,又立刻疏开转而笑道:“自然,想必儿媳妇的茶也是先端给本宫而不是熹妃你哦?哎,也不知道是先喝哪位阿哥的好,虽然四阿哥为长,不过他已经有了一个侧福晋,还添了个儿子,不着急,五阿哥可还没未成婚过,先着他也指不定呢……”
我道:“谁的在先都无所谓,臣妾只知道,绝对不会是七阿哥在先就是了,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皇后只怕还多的是操心了……”
“本宫生来就是操心的命,不过操心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操心还不能呢?”我本想着与她再说道几句,却见裕嫔那边在与使眼色,便也就作罢了,想着我与她吵什么啊?我跟她还有什么好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