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说,那齐妃你就劳累好好地为皇后分忧吧!你虽然天资不够,不过好歹一把年纪的人了,经历的事儿多了,总该懂些。”
“是,臣妾谨遵皇太后懿旨,定会好好的听从皇后吩咐打理后宫事宜的。”齐妃喜不自禁地说道,侍奉皇上这些年,一直都碌碌无为的,总算是熬出头了,能不高兴么?皇上就这样在轻描淡写里把协理后宫的事儿换了人,菀妃用亲生女儿换来的权利一转手就没了,这回该她牙痒痒了,而我虽然不能如愿,可在胤禛的心中又谋了个好名儿了。
黄昏,为紫禁城镀上了一层金光,翊坤宫内的花花草草们开得极其的茂盛,春夏秋冬转眼便过去了,这些花儿又再一次的出现在眼前,就是这个院子里,在这个百花之中,清颜焚烧着香料,烟雾弥漫,芬芳四溢,将整个宫殿变得宛如仙境似的美轮美奂。
天气刚开始热起来,春夏交替的时节该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天气了,胤禛不知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命人在院内搭上了躺椅,非要在晌午阳光最和煦温暖的时刻歪在躺椅上看书,他少有这么清闲的时刻,怡亲王刚刚处理完江南十八省县的贪污贿赂案件,回京述职,皇上将大半的政务都让他来主持,除了早朝与文武百官会面之外,都不在理会政务,时而去景仁宫照看福沛,或者是去永寿宫探视福宜,或者是把几个孩子聚到一块,享受着天伦之乐。
而我,皇后、菀妃、端妃、敬妃都把皇子公主当成眼珠子看着,我就那吃小孩的山狼,别说抱抱了,她们看都不给我看,免得被我给祸害了,偶尔看着她们抱着孩子津津乐道的摸样,是恨不得她们都在这尘世消失不见了。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膝下没得孩子,便能有精力好好地调养身子好好地伺候皇上了,菀妃被孩子拖着,滟嫔因为将富察氏关入别宫的事情多少有些被冷落,惠嫔呢,太后倒是总为她创造机会,可是她自己不愿意,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那皇上莫非还上赶着去么?故此皇上的恩宠便也就落到我这儿了,一月有半月是宿在翊坤宫的。
恩宠无人能及,与当初我贵为华贵妃时能有一比,却再不敢越雷池半步,以免重蹈覆辙。后宫之中颇多趋炎附势之人,我如今却不太待见,内务府的奴才们也见风使舵,什么好的东西都是先赶着翊坤宫的来,我底下的侍女奴才们也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走到哪里都无人敢犯,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我也不忘嘱咐他们切勿得意忘形,要以我当初高处滑坡为前车之鉴,规规矩矩,按步就班总是没得错的。
他偶尔会缠着我道:“兰儿,朕怀念你住在承乾宫的日子。”他不明白那不过是那张床的缘故,我自然不能告诉他真相,只能故作柔弱的道:“兰儿明白了,皇上喜欢兰儿病病怏怏的摸样?”
“胡说!”他嘴中虽然否认,脸色却能看得出他很想念那段日子,那床催眠着我的身子,那种软弱无骨,浑身无力,欲仙欲醉的感觉也能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他提议道:“如今承乾宫已经修葺好了,不如重新搬进去?”
“那皇上是喜欢兰儿呢?还是喜欢承乾宫呢?若是喜欢兰儿,何必在意在哪个宫里?若是喜欢承乾宫,皇上自己搬过去就够了。”偶尔我会在睡前喝些酒,让自己沉沉欲醉的,以博得他的喜悦。
“自然是你!”他的答案总是让我满意,若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堵在心里,我甚至会觉得自己很幸福,只要他在身边,仿佛别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在的时候,我也能适当地忘记一些事儿,只可惜他不可能日日夜夜的陪着我,后宫如此萧条,新宠莹贵人也只能给他一时的新鲜感,他心中甚至有了选秀的打算,只是后宫多事,政务繁忙,他有些顾及不上而已。
“娘娘,皇上已经睡了三个时辰了,要不要……”百合递给我一床月白纱薄毯问道,我示意她轻声不要吵醒胤禛,轻轻地替他盖上毯子,遥望着日落西沉的方向道:“皇上难得清闲,本宫也难得看皇上沉睡的样子,再让他睡伙儿,过些时日天热了,想要如此悠然都不行了。”
看着他沉睡的样子真好,不知他在梦中遇见了什么?脸上从容的微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虽然他已经不再年轻力壮,不再如是十几年前那般风度偏偏,气宇轩昂,却依旧能散放出一种令人入迷的气息,给我阳光、温暖、安定、安全,他在沉睡的时候,我也有些迷醉了,他在我面前不言不语不思考不琢磨的时候,也如同美玉一般,越看越美,越看越是喜欢。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突然身子被一种强劲有力的手揽入了怀抱,吓得我一跳,只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如同当日等待着他来揭开我的红盖头一样,我这样贪慕地看着他沉睡的摸样,不料他早就醒了。
“兰儿,你告诉朕,你想要什么?朕给你财富,可是你已经不爱绫罗绸缎,朱钗翠玉;朕想要封你为妃,你也不乐意;朕给你协理后宫的权利,你也不要,你怎么什么都不要了?你让朕觉得你什么都看淡看轻了,朕好像为你做任何事情,你都不会像从前那般的喜爱了,你告诉朕,朕该如何表达对你爱?”
他将我紧紧地揽在怀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喜欢拥我入怀了,我也不知道从什么起越来越喜欢这份安然淡定的滋味,他身上的龙涎香越来越让我入迷,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该怎么回答他呢?我要报复,报复皇后与甄嬛,让她们得到该有的惩罚,为我年家上上下下数十口人报仇雪恨,而在报仇之前,我必须好好的活着。
我不能急攻进切,不能操之过急,我必须步步为营,一步一步的算计与布局,必须耐住性子,将她们逐一的除去,为了这个,我必须紧紧的拴住他的心,借用他的权利,至于我心中的那份真性情与真爱,我已经不敢轻易地流露了,我受够了那种被他推入天牢与慎刑司的滋味。
“皇上想知道么?兰儿是什么都看淡看清了,可惜偏生最该看破的事儿没看破,故此只能在这个红尘里执迷不悟,作茧自缚。若是没得良人在侧,盛装容颜何人看?兰儿要的只是皇上您啊?整个世间也只有皇上您才能令兰儿心动与不舍罢了,您问兰儿要什么?兰儿告诉您,兰儿要的便是此时此刻的情景,天在,地在,君在,妾在,足以!”
“真好!说得真好!”他的声音那么的柔和,少了君王的威严,多了夫君待妻子的柔情,这是他从未给过我的温柔,他道:“你想要的,恰恰是朕想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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