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残余人马重新打乱编制,整顿一番。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另外两个寨子的山贼也慢慢知道自家被吞并,其他人被杀,竟然还是自家寨主亲自参与。心里也有些芥蒂。黑面屠,山疯子的信义与威望从此不在。二人失去羽翼,也只有老老实实归顺齐掌柜。
齐掌柜带着重新整编的百多号人马,组成骑兵队,步兵队。开始扫荡,兼并江西其余山贼。他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又有点谋略。一路打击兼并,队伍越打越大。
但是抢光其他山寨的物质以后,就需要新的财源,才能养活这几百号人马。
正好江西水患退去,这一条商路,又该焕发活力。
以前山贼各自为政,以抢为主。偶尔也能合作。但是商人也不傻,每一次被抢,都会升级自己的武装。商人的钱财和门路比山贼多。比人力,拼装备,迟早会超过山贼。就说南昌布行三会首的联合,朱家庞大的武力,就是这样被催生出来的。
所以一味打劫蛮抢,难度只会越来越大,没有前途。
必须要有个手段了结这一切,山贼和商人,不能再这样搞军备竞赛。所以齐掌柜决定,统一江西山贼!
如果江西山贼令出一门,逼迫商人缴纳两成财物,像官府收税一样,大家就不用再打劫了。
两成货物也不多,商人利润的一小部分。要让商人有赚头,人家才会继续做。正如齐掌柜对朱志远所言:你不来,自有其他商人来!大不了,商人把这两成买路钱,也算作生意成本。
齐掌柜打算做的买卖是,细水长流。还没有风险,铁打的山贼,流水的商人。
这一番远景构思,也很能打动山贼。大家做山贼并不是为了拼命,只是为了打劫,然后有银子去享受。齐掌柜的想法若能实现,那简直好得不得了。
自此,齐掌柜在山贼里面,成功树立了他的绝对权威!
货物清点交接完毕,山贼又牵走朱家护卫六十匹马。齐掌柜指指旁边朱志远的坐骑:“那几匹马,我还给你。主事人得有主事人的排场。这一半马车骡车今日我拉货带走,你回程路过,我再还你。我用不上,放在山上也是浪费。”
朱志远咬紧牙关,转身就走。张光北也转身跟上,齐掌柜喝道:“且慢!”
周围几名山贼长枪,大刀一横,拦住两人去路。
朱志远脸色一变,周围朱家护卫也是一脸惊慌。
“别紧张,你们可以走,这位小医生,不能走!”齐掌柜走近两步笑道。
“为何?你已经收了商货,为何不放我的人离开?”朱志远怒道:“你方才不是说,公平交易?”
“他又不是你朱家的人。他叫章望之!他不在我们刚才的商议之内。“齐掌柜转头对张光北道:”小医生,你想死,我现在也可以成全你。你若不想死,就跟我去山寨,我好吃好喝给你养着,还有姑娘陪着你。你在我山寨做三年医生,再给我培养几个半罐子医生,也不要复杂医术,教会他们看跌打损伤,治你刚才那种刀砍箭伤就行!三年期满,我就会放你自由,或许那时,我还能给你一笔银钱。何去何从,是生?是死?你自己选吧。“
......
张光北与朱志远两人,离众人站得稍微远些。
朱志远愧然道:“章公子,朱某无能,陷公子于匪窝。朱某回去,一定想尽办法营救公子出来!”
“江西山多路杂,山贼熟门熟路。我与朱员外萍水相逢,还劳驾朱员外一路照拂。已经感激不尽,世间事,自有那缘由。朱员外不必再为我费心了。接下来,朱员外一路保重。“
“我,回程我重金礼聘几名跌打医生,务必设法将你换回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必再用银钱诱人入这匪窝,让人难以取舍,平添苦恼。”张光北摇摇头。顿一下,又道:“医生救人是天职。甚至不分好坏。朱员外,你阅历丰富,人生必有所悟。医生为世间除害,用药害人,是善举壮举?还是违背了医德医心?”
“千万不要!除恶不尽必遭反噬!章公子一身医术,日后必能救更多人,你的性命比这些山贼加起来还贵重!章公子务必珍惜。”朱志远惶然道。
“我会好好活着,我还要把这身医术流传下去。我还要为我张家开枝散叶。我还是童子身呢。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生命。”张光北强颜一笑:“我就想知道,医生若为世间除害,用药害人,是善举壮举?还是违背了医德医心?”
“善举!壮举!救人是行善,为世间除害,就是行大善!此医并非治一人,而是治世!”朱志远斩钉截铁道。
“治世?是了!治世。”张光北如释重负,突然坦然一笑,对朱志远躬身一礼:“多谢朱员外!若三年期满,朱员外顺路的话,还望朱员外再捎带小子一程?”
朱志远用力点点头,鼻子一酸,眼里有些模糊。
张光北转身往齐掌柜方向走去。
“章公子!我有一小女,生得聪慧貌美,也尚未婚配!若公子不嫌,可作一约?”朱志远语带哽咽。
张光北脚下一顿,右手一举:“蒙朱员外看重,那就,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