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呢?”
“一筹莫展!连熊经略的折子都不敢及时批拟。”
舒巡抚觉得心里发堵,一股郁气,压得心里沉甸甸的。沉默片刻,长叹一声:“堂堂大华,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汪公公苦笑:“这一路押运的费用,吃喝奖赏,万两银子未必打得住!这银子,还得我出!原本打算这次给灾民捐点出来,现在,我是不行了啊。”
舒巡抚默默点点头,汪公公这话,就是个顺水人情,说得好听。
李公公的吩咐,汪海必须照做,所以这万两他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既然出了,再在舒巡抚这里落个好。
舒巡抚虽然知道,就算李公公不派这趟差,汪海也不会把这万两捐出来!就算捐,最多就是千两。
但是,既然人家这么说了,事实上又确实替朝廷出了押运费,那就该认同,宣传。可以作为南昌各级官员的楷模。请大家,有样学样,不忘初心。
舒巡抚苦笑一下:“汪公公宅心仁厚,为国劳心,为民劳力。可为我南昌官场楷模!我原本还指望,可以挪用一下这十五万两银子,赈济灾民,结果,唉!”舒巡抚摇摇头。
汪公公也心痛自家的银子,但是在舒巡抚这里得了个定性说明,以后这事儿翻出来也是一件功劳。而且,李公公也能看见自己的忠心和尽职。这样一想,又不算太亏。
随即转过心思安慰舒巡抚:“边军的事,容不得一点纰漏。你这里的付出和贡献,皇上,李公公,都是看在眼里的。南昌这次水灾,只要不闹出天大的事,你舒巡抚,就只能是有功无过!”
舒巡抚点点头:“边军事急,李公公不修祠堂,是对的!我还真没想到,李公公会有这心思。”
汪公公冷笑一声:“和朝廷诸公相比,我们这些阉人,才是和皇上,真正一条心。哦,舒大人,你可别多想。我汪海读书少,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我这么说话,也当你是自家人。”
......
送走汪公公,舒巡抚在餐桌上有些愁眉不展。舒夫人与舒怡知道舒巡抚是为赈灾缺银操心,俱都不敢打扰,各自静静地用晚餐。
舒巡抚抬眼看看舒怡:“我记得,秦枫的字典编撰,有计划收取一些赞助费,还答应给你们分润一些?”
舒怡点点头:“他预计能收十万两,分给我们五万两做香水生意。”
舒夫人看一眼舒巡抚,道:“原本我给怡儿准备的一万两,她现在不用了。我再多凑一万两,准备两万两,到时候,我们舒家也去支个棚吧。”
舒巡抚点点头:“多谢夫人,我们是该做个表率。不过,不用再凑了,一万两足矣。”
舒怡点点头,哦了一声,道:“我们做了表率,我再去影响一下秦枫。他打赌赢人家一万两,这边赞助还要分五万两,他有好多银子呢!”
舒夫人瞪女儿一眼:“他的那些银子,都到手了吗?”
“还没!不过,也是很快了!”
舒夫人哭笑不得:“要人家捐银子,也得好好说话,不能因为人家银子多,就该捐。”
舒怡不服气:“他自己说的啊,银子多的,就该多上税。意思一样嘛。”
舒巡抚笑道:“算了,年轻人的事,别管他们。你想怎么跟他说,就怎么跟他说。”
舒怡得意地对着舒夫人,做个怪样。一家人,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