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佛,不知要行几日才行。两旁的青木安逸如常,计雪然转过正身,前行上寻,在他身前不远,一扇古棕色的木门矗立台上,大门微开,门外还有几个僧弥,灰布长衣,正在清扫台阶。大门之上清晰写着三个大字“大悲院”。
计雪然直叫走运,竟然胡乱之下便来到大悲院,他心中激动,向前行去,没走几步便来到大门之下。身旁几个僧弥见到计雪然,也不见惊讶之色,一僧缓步走来,双手合十,礼道:“施主,大悲院内化黎师祖正在讲座,不知施主有何贵干?”
计雪然见沙弥眉清目秀,骨骼奇佳,一看便是修行的可造之材,心中对明王寺又恭敬几分,他谈笑做礼,和善道:“这位师傅,在下姓计,同贵寺初六大师乃是旧故,今日有事相询,还望师傅传告一声。”
那僧弥听言,面上忽现几分惊讶,双眼滚动,又将计雪然上下打量一番,半晌才道:“阿弥陀佛,请恕小僧眼拙,没认出施主竟是刀尊之子,初六师伯曾经多次提过计施主,施主亲来也无需禀报,请随小僧前来。”
计雪然听着僧弥的道言却是纳闷,不想自己不出江湖竟被这小小的僧弥所知,一股从未有过的自得之意心中升起,他呵呵一笑,又打一辑,道:“如此劳烦小师傅了,请!”
僧弥回了一礼,径自院中走去,计雪然不做迟疑,紧跟其后,入了大门。一路之上,计雪然左右四看,大悲院内几乎同五年前毫无变化,依旧纯朴的有些破旧,唯一有所改变的,恐怕便是僧人的数量。三三两两经过身边,已有不下三十人,计雪然心中宽慰,毕竟这佛家圣地若没有几个弟子,对江湖实为一大遗憾。
沙弥带领计雪然行了一刻,来到一拐角处,两边是那古老的厢房,前方却是一人多高的半圆石门。僧弥停下脚步,转身打礼道:“计施主,师伯曾言,苍生院内乃是施主曾居之地,居内备有茶水。小僧冒昧,请施主先在此歇息,待师祖讲座完毕,师伯才能前来相见。”
计雪然眼中一亮,赞许的神色溢于言表,点头道:“小师傅客气了,你自去忙绿,我在此等候便是,多谢!”
小僧弥露出微笑,又道:“小僧先行告退,计施主请随意。”僧弥再打一礼,转身离去,计雪然点头回应,见僧弥离去,也回过身子,向着院内走去。
穿过石门,一番熟悉景象映入计雪然的眼帘。两处厢房左右排立,中央蹲着方青铜大鼎,鼎内青烟缓冒,飘过计雪然的鼻中,顿时一股沉香之气贯与脑中,极是清爽。正当这时,计雪然胸口忽然莫名跳动,他疑了几刻,忽而微笑,转过身子,向着右方走去。右方不远,高墙之内,苍生古松一丝未变,老僧般的站在台中,计雪然漫步走来,胸口那骚动也渐渐停息。
苍生脚下,尘土鲜湿,显然是刚刚翻过,计雪然站在苍生身下,那久违的感觉强烈传于脑中。就是此处,也是此人,却是那时。计雪然抚摸着苍生劲拔的枝干,心跳莫名的加快了速度,枝干上松脂渗透,抹在计雪然的手中。他被松脂涂满双手,却感不到一丝不适,心中反生出血肉相连的不舍。
夏风燥热,但在波印山上倒是例外,一阵凉风吹过,红衣抖动,计雪然浑身爽快,双眼也陶醉般的闭上。看不到外界,体内小周天却是一清二楚,丹田之内,那股消失多日的青气终于现身,缓慢传遍经络各处,青气所到之处,阵阵麻痛油然而生,计雪然非但不感痛苦,反而控制不住,舒适的嘤咛出声,这种感觉,正如五年前首次感觉一样,陌生,但又如此熟悉。
经络中青气贯穿,极为顺畅,不知过了多久,那青气在体内周天几是走了个遍,只剩下心脉之处。究其原因,还是计雪然意念阻止,心脉被沧澜魔毒占据良久,虽不容弥宣进入半分,但也丝毫不影响修为进展,计雪然也因此没放在心上。这股青气源于苍生古松,说到底也是佛家之气,沧澜魔毒乃是魔门真气,两气相交,定然引起轩然大波,计雪然忍耐非常,虽然不怕,但若是被明王寺的僧人发现,这其中秘密,可就不能暗藏于心了。念及此事,计雪然早已闭了心脉大门,将外来之气请离门外了。
虽然青气不入心脉,但这整个周天的洗刷,已让计雪然感觉体内焕然一新,吐纳之间,团团浊气自空中排出,单单腹中而言,已是清爽至极,不垢无污。
计雪然如此被青气带动,入定良久,他神识清楚,担心初六已经听完讲座,连将体内真气驶回丹田,慢慢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