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时间可以忘掉一切,但也有例外,随着时光的推移,心中却是愈发的痛苦。三个月了,卧龙山庄揭全庄之力,又广散消息,几乎全天下人都在寻找计文泽的踪影,可百日已过,毫无线索,所有人都不再抱有希望,最终,诸葛千机在悲痛中,向广大豪门结下了定论:计文泽身遭不测,一代刀尊被神秘暗杀,这消息一传开,整个武林震惊上下。
计雪然本满怀希望,直到这失落的消息传来后,他绝望了,每天响天彻底的痛哭。哭声凄厉,一连五日,计雪然哭哑了嗓子,神情也同之前派若两人,就连见到方化也不再言语,他双眼呆滞,已与那行尸走肉无异。
“咣!”一阵锣声传开,山庄又来了几人。紫青竹林间挂满了白布,侍卫将来人带进了灵堂。来人都身着紫衣,中间一年轻人面容庄重,但外露股股气息不似正道。堂中,诸葛千机站在灵堂前,望着来客,方化不愿见世人,没有出席,计雪然身披孝衣,跪在灵牌下,呆呆的盯着地下,还有几个僧人背对众人,念诵着佛经。两旁站满了祭拜之人。不少人见到来者,面上都显出厌恶之色。
那年轻人走出几步,对着诸葛千机微微一礼,道:“未央宫萧让,闻刀尊身遇不测,痛感万分,此次代父前来,望诸葛庄主节哀!”堂上诸葛千机点了点头,苍老的面容更显悲痛。
他勉力挤出一丝笑容,回道:“萧宫主的好意,老朽心领了,老朽替山庄上下谢过萧宫主!雪然,叩谢来客!”
计雪然面无表情,身子一倾,呆呆的磕去。萧让见原本可爱天真的孩子如今变成如此模样,也是一阵酸痛,他箭步冲上,扶住了计雪然,道:“孩子,不必如此。”他见计雪然依旧呆若木鸡,无奈叹气。
“诸葛庄主,我未央宫虽为魔教,为正道所排斥,但也不是作恶多端,不明事理的教派,刀尊深遭不幸,还不知凶手为谁,但终有一天,柳暗花明,凶手若是妖族异类,我未央宫定竭力斩杀!”萧让讲话铿锵有力,尽显出魔门大教少主的风范,但是正道之中却不尽看好,部分人轻蔑嘲笑,似在看小丑般议论纷纷。
萧让身边跟随之人怒目相视,几要发作,萧让心知正魔隔阂太深,不能久留,遂不等诸葛千机发话,抢言道:“身份有别,在下告辞!”
诸葛千机欲言又止,望了望众人,叹口气道:“恕不远送,代我谢过萧宫主。”萧让点点头,转首望了眼计雪然,无奈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萧让走后,又陆续来了些许人,都是江湖上的名门望族。计雪然也是一一叩首,每人见到这俊美孩童却如此模样,都暗暗心痛,各自叹息。几个时辰过后,众人站在灵堂两旁,一时间无人言语,只有那几个僧人背对众人念诵佛经。
“叮叮…”异象突生,灵牌旁的清寒宝刀忽然颤抖起来,众人奇色各异,盯着那把宝刀。一阵阴风吹进灵堂,堂内地上凭空多出了一个瘦长的人影。诸人回首望去,脸色皆变,灵堂门口,一高瘦男子站在那里,男子面色惨白,冷峻的脸上,一双寒目深邃无比,扫过了灵位。他走进堂中,那把清寒立刻静下,仿遇到了主人。
诸葛百略望见来人,面露怒色,忽然开口大喝:“佘十方,我山中又没有请你,你来作甚!”堂下计雪然神光中颤抖一下,望向了男子。灵堂设在山庄边缘,因来客众多,名门正道又齐聚此地,故而诸葛家也并未在周边布置阵法,来者均是进退自如。
佘十方目光不移,口中传来那鬼域之音:“我上了香便走。”诸葛百略再欲开口,却被诸葛千机拦下。
“哼,猫哭耗子,依我之见,刀尊的死,与你有关吧。”左旁一青年男子轻蔑道,比其他人轻松许多。但这男子身旁,几人倒是面露担忧,还偷偷的瞥向佘十方。佘十方寒光扫来,众人心中不由一颤,就连那青年也有一丝不自在。但他底气强硬,硬瞪着眼睛,反盯过去。
佘十方目光深邃,轻道:“秦吉,我来祭拜亡人,不想杀人,勿要逼我。”
语言平淡却震慑了不少人,而那男子却不以为然,挑衅道:“逼你又如何?我武林正道大都在此,虽不能以多欺少,但岂能由你放肆!”
或许有人领头,又或许得了士气,又有一人站出,指道:“秦少帅所言极是!你三尸教乃邪门异族,行事残暴,与那妖族又有何异?赶快离开这里!”这人年过六旬,周身毛发通红,极是怪异。
佘十方瞧也不瞧,冷然道:“无耻之徒依仗老父横行霸道也就罢了,赤九烈,你想要你烈火门灭门么?”
“佘十方,你欺人太甚!”秦吉与九烈同声喝骂,几欲出手攻之。
正在这时,一骂声传来:“都给我闭嘴!”方化红肿双眼,在风屏后大怒,但也不屑现身,这一绝世神医的暴怒,令堂中所有人为之色变。那跋扈青年还欲开口,被身旁之人按住,只见身旁人现出恭敬之色。方化怒压着心中的火气,又喝道:“佘十方,祭拜完便走。姓秦的看不惯他,去三尸教解决。再敢扰乱灵堂,别怪我撕破你们的皮面!”
一番斥责毫不留情,秦吉与赤九烈面上忽红忽白,极是难看,但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诸葛千机见场面已尴尬至极,无奈劝道:“今日是文泽的丧日,都放下干戈吧,方化…”方化长叹传来,再没有言语。佘十方沉默不语,上了炷香,他正欲转身离去,诸葛千机言语传来:“雪然,叩谢来客!”
计雪然望着佘十方,没有拜下,佘十方顿了顿,寒声又道:“不必了,小子,日后别丢你爹的脸。”他言罢再也不看众人,暗自离去。诸葛千机叹了口气,拍了拍愣神的计雪然,深深摇了摇头。灵堂中一下又恢复了平静,各人心中都放松许多。竹林外,佘十方独自走出,他双目微微向一旁远方瞥了一眼,似乎轻声哼了一下,他回过眼神,身子竟然缓缓往地下漏去,不出片刻,消失不见。
远方林边走出几人,身着白衣,中间一俊朗男子,年过三十,他望了望来处,没有言语,朝林中走去。
“咣!”“王屋山孔雀谷尹谷主来拜!”长报一声,计雪然呆滞的双目忽然有了一丝光彩。堂内众人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尹芳竹这个名字已在十年前便响彻了天下,十年前,二十出头的尹芳竹学有所成,与恩师孔雀谷上代谷主狄云锡战成平手,不出两年便接下了谷主之位。之后这位年轻谷主才华得到了展现,八年的时间,不仅让他自己的修为更接天道,孔雀谷也比当年更加繁盛。尹芳竹不但长相俊朗,又修为通天,故也赢得了孔雀明王这一美名。
侍卫将来人带进堂中,尹芳竹走在最前,身边有一位长者,其他都是些年轻男女,几人面容庄重,一一走进。尹芳竹正视灵台,点燃了三柱高香,深深鞠了一躬,他抬起头,颊上有些惨淡,道:“计兄,芳竹来看你了!”
一旁诸葛千机望着尹芳竹,眼中神色复杂,尹芳竹这时整过身子,微微做礼,道:“尹芳竹见过诸葛师叔,仓促前来,还望见谅。”两大门派世代交好,尹芳竹自认为侄,更显尊重。
诸葛千机惨然一笑,道:“贤侄太见外了,你能亲自来祭拜文泽,已是最大的安慰了。”
尹芳竹摇了摇头,叹息道:“文泽与我相交十年有余,我二人总是比武切磋,上次还是一年前在王屋山,不想…”说到这里,尹芳竹竟有了一丝哽咽。众人也受到感染,各自叹息。
“尹叔叔…”一稚嫩的哭音,从灵位下传来,尹芳竹回首,计雪然正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泪水,凄惨的望着尹芳竹。
尹芳竹不由鼻尖一酸,险些掉出泪水,他急忙走过,将计雪然拦在怀中,安慰道:“雪然,叔叔在,雪然不要哭。”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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