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这时将焦固重新放躺,开始收功,翻下房梁落在地上。
过了一会,几人调息恢复了片刻,汪长老殷切问道:“顾道长,焦帮主能不能恢复如初?”
“基本上算是,我已经将他身体里的碎骨,瘀血都震碎拍出,你让人将药物全身涂抹,每日一换,半月后应该就应该能下地行走了。”
想想顾磊补充道:“只是以后武功会受些影响,功力最多能恢复七八成。”
“已是万幸了!”汪长老感慨道:“若无顾道长通天手段,那会有这般结果。”
“长老过誉了。”顾磊不愿贪功,道:“若无诸位相助,也无法尽全功。”
“那是,那是。”汪长老连忙道:“诸位一定要在此多留几日,好让丐帮尽心感谢。”
“汪长老万勿客气,实在是分身乏术,有事在身。”顾磊倒是不急,但他知道郭荣身负密使任务,必不肯久待,索性推辞了丐帮的挽留,果然郭荣也是这个意思。
汪长老挽留了几次拗不过,郭荣他们路上的表现看着眼里,知道他们就不是江湖中人,也只得作罢,而且焦固醒后那表情,汪长老就断定顾磊先前分析不差,强行留客也让帮主面子上不好看,还不好处理黄睛儿。
虽推辞了丐帮的留宿,可一时半刻几人也上不了路,毕竟刚才一番施为耗费不少,调息打坐必不可少。
找了个屋子略做调息,收功后刚走出屋子,就见郭荣夫妇站在院子里,看来他们连调息都没做,专程等在这里,也不知何事这么急。
“顾道长。”郭荣见顾磊出屋,立刻上前打招呼。
“郭兄,郭夫人。”顾磊微笑道:“二位是在等我吗?”
郭荣看了赵婉儿一眼,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郭荣正色道:“正是如此,郭某与拙荆有生死大事和道长谈。”
“生死大事。”顾磊一惊,何事关乎生死,刚刚还一切正常,怎么突然发生了变化。
“不如进屋一叙。”顾磊建议道。
重回屋内坐定,郭荣便开口问道:“不知顾道长对码头之事怎么看?”
刚问完郭荣马上明白自己操之过急了,将这当作中军大帐了,这位顾道长是方外之人,应该不会关心那些军国之事。
那料顾磊直接回答道:“莫非是指李弘冀压运粮草一事,南唐即将攻打南楚,或者已经开打了,可这应该无关郭兄生死才是!”
“道长亦通军事那就太好了!”郭荣先是一惊,转而豁然,顾磊没有藏着掖着,足见其坦诚,自己将事情和盘托出的决定没错,于是道:“道长那是不知我身份,我乃郭威之子郭荣,家父与我一直想不通,那刘承佑为何如此利令智昏,突然大肆屠杀老臣,我等将士在前线杀敌,他却在后方将我等亲眷屠戮一空,家父亲子,我的两个年幼的兄弟,包括我的三个孩儿、发妻都…”
说到此处郭荣悲伤不已,赵婉儿不由紧张起来,伸手抓住郭荣手臂,好在郭荣很快控制了情绪,继续说道:“刘承佑如此做,难道不怕动摇国本,到时候四方敌国来攻,他能有什么好?”
“直到今日看到南唐朝南楚调动粮草,我就觉得奇怪,此时方才想通,应是当时就与刘承佑有密约,两方最大的掣肘没有了,所以才敢放手解决自身的问题。”
“而从今天李弘冀轻松的表情看,南唐的行动很顺利,所以我此次南唐之行几无必要了,若进到江陵自报身份,无异于自投罗网。”
“既然郭兄知道这般情况,悄悄退走便是,何必再冒危险过江。”顾磊不解,郭荣这等武将杀伐果断,怎会明知死地,偏要往里闯。
“我那两个兄弟早亡,家父膝下已经只有我这么一个义子,如今北有残汉余孽,契丹亦虎视眈眈,若南唐再取得攻楚胜利,将来多面受敌,我郭家父子哪来容身之地?”郭荣解释道:“所以去是必须去的,但是婉儿和匡胤就不必去了。”
“不行!荣哥,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匡胤让他回去便是。”赵婉儿急切道。
郭荣拍了拍赵婉儿的手,让她稍安勿躁,对顾磊继续道:“原本有些事可以稍缓,现在却必须挑明了。”
“道长应该与我等有些许渊源吧!”郭荣说完,盯着顾磊眼睛一眨不眨。
“是。”顾磊端起茶水浅饮一口,借此稳定了一下心情,他已猜到郭荣可能会挑明此事,但没想好如何面对赵婉儿。
“家师是巫山巫蟒、巫蛟。”顾磊心想还是先试探一下,接着道:“我猜二位是当年朱温墓中四人,其中一位的后人。”
郭荣喜道:“我估计的不错,果然和家母同出一脉,只是你为何这般打扮,巫山在蜀地,听说令师都是“芙蓉堂”的供奉。”
顾磊苦笑,将最近巫山发生的事情略说了一下。
“原来如此。”郭荣恍然点头,突然道:“不对,太巧了,怎么令师与家母的都会先后遇害?”
“令慈莫非就是那位师父口中的小姑娘?”顾磊问道:“难道也遇害了,不应该啊!”
郭荣怅然,半晌才道:“家母柴英,应该就是令师口中那位小姑娘,只是家母遇害应另有缘由。”
“顾道长,我还是叫你顾兄弟吧!为兄许多事情需要向你求证。”既然顾磊这道士是假的,郭荣也不想道长,道长的叫着。
“看来今日走不了了,不如在此多留一夜。”郭荣提议道:“顾兄弟,婉妹,你们看如何?”
“啊!”赵婉儿刚才一听巫山巫蟒巫蛟之名,便想起了当年双桥镇的事,后面他们说什么都没听到,听见郭荣唤自己,方才想起自己失态了,忙道:“好啊,我去和汪长老说说。”说着起身出门,衣角差点带翻茶水。
赵婉儿的慌乱顾磊看在眼里,心中顿感不妙,按理说小森安否?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何这位赵姐姐似乎想回避。
赵婉儿逃也似的出了屋,失了魂般走了好一会,才想起找到汪长老道明情况,汪铁狮自然高兴,立刻安排人去准备。
赵婉儿原路返回,到门口踌躇许久不敢进去,转了个弯来到赵匡胤打坐调息的房间。赵匡胤在几人中功力最浅,内力几乎耗尽,这一打坐就是半天,刚刚收功就见大姐进来,问道:“大姐,几时动身?”
赵婉儿找了个地方坐下,愣愣出神,对赵匡胤的问话恍若无闻。
“大姐。”赵匡胤大叫一声。
“啊!”赵婉儿回过神,怒道:“叫什么叫,吓我一跳。”
“还怨我,失了魂似的,怎么啦?”
“没怎么。”赵婉儿故作平常道:“今天不走了,你姐夫和那位顾道长有事要谈。”
“什么事?”赵匡胤好奇道。
“你管那么多。”赵婉儿横了他一眼,问道:“你修炼的是什么内功心法?”
“大姐你问这做什么?”赵匡胤打了个哈哈,不想谈论当年“鹿门寺”之事。
“怎么,问不得?”赵婉儿历声道,伸手便想去揪赵匡胤耳朵。
赵匡胤头一偏躲过,道:“有什么好问的,谁没点隐秘事。”
赵婉儿一听,悻悻然收回手,竟没再继续追问。
赵匡胤虽不知为何大姐今天如此奇怪,不敢再惊动她,悄悄溜出了门。